世间万般无奈悲慨,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清爽香醇的清汤骨汤,养生奢侈而回味无穷的菌汤,或是酸甜互作的番茄汤,还是椒香窜鼻的各种辣度的红油汤……你总能找到自己钟情的汤底。
从铜锅鸳鸯锅,子母锅到九宫格,火锅尽她最大可能满足每位吃客的需求。
或许,火锅的魅力正在于她的无限包容性,数不清种类的汤底,蘸水与涮料,相互碰撞,浸润,交织成舌尖上的惊喜。
无论吃过多少顿火锅,当你再次走进火锅店时,总会有全新的美好在等待着与你相遇。
汤底篇
小时候住在四合院,院子里支张桌子就能涮肉。
放口《祖传》的铜锅,在中间高耸的囱筒里加入烧红的炭火,就能成一顿大餐。
美中不足是铜锅只能涮一种汤底——清汤。
年少的我最喜欢自告奋勇的用汤勺潎出浮沫。
选择鲜红诱人的辣锅时,要遵从如下定则:
不要让电风扇直吹辣锅,不然会因香辣的空气而流出眼泪
不要加太多汤,红油溅进旁边的汤底被不吃辣的朋友打
涮青菜豆皮蘑菇等吸辣的食物时,要慎重
均匀火力下,辣锅往往比不加辣的锅先沸腾,请用小学所学物理知识解释原因
享受虐人的辣感的同时,往锅中倒入茶汤解腻,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蘸水篇
北方蘸料喜欢用芝麻酱。
加水打泄了后混入韭菜花,腐乳,再撒上一大把葱花香菜,滴上两滴姥姥刚炸好的辣椒油——不涮火锅,拿这蘸料拌白面都香。
现在大多餐厅是自助,我总喜欢把所有的酱料都加一遍,芝麻粒,花生碎,小米辣,蒜泥,XO海鲜酱,蚝油,酱油……一样不落,随机配比调出奇异的口感。
往往还是以香菜葱花的清香,以及芝麻酱的咸香为主基调,然而也有失误的时候,只能狼狈的偷蘸姥姥精心调好的熟悉味道。
南方火锅蘸料很少有芝麻酱,主要靠香油和各类小料提鲜。
第一次在四川吃火锅时,还十分窘迫的找服务员要芝麻酱(结果刚好有位北方的客人留下一瓶),后来也渐渐习惯。
也是,刺激鲜辣的红油汤底唇齿留香,几乎霸占了所有味蕾,也就不需要芝麻酱先生行使他调味的职责了。
蘸水更加迷人的一点是,随着越涮越多,锅里的汤底会被带入碗中与蘸水混合成鲜咸的汤。
将煮好的杂面拌进汤中,是火锅最好的大轴。
涮料篇
记得小时候有天晚上,姥爷带着我去吃爆肚冯。
年幼的我看着切成月牙状的肚丝渐渐在沸汤里佝偻起背,缩成一团,颇为不熟练的用筷子拣起,入口弹劲酥脆。
我记得那一晚火锅上氤氲蒸腾的雾气,温暖的包围着我;也记得回家穿过狭窄的胡同时,钻入领口的阴冷的路灯光和凉风。
毛肚是牛胃的瘤胃部分,有些地方也管毛肚叫百叶(尽管百叶应指牛的瓣胃)。
每次涮宽粉时,都是考验使用筷子技巧的惊险时刻。
一个不小心,滑溜溜的宽粉就逃入锅里,溅你满脸汤汁。
宽粉可以是土豆粉,也可以是红薯粉。
无论哪种,都色泽鲜亮,柔软筋颤,弹而不腻,软而不黏,充分吸收汤底的味道。
一次快吃完时才捞起沉在红油底的宽粉,已经完全浸透黄澄澄的辣汁,挑衅着并不太能吃辣的我,这下可犯了难。
涮羊肉的历史能追寻到曹魏时期的铜锅,战士们围绕着温暖的柴火,狼吞虎咽着肉汤以慰藉远征思乡的心。
切制羊肉要求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
晶莹剔透的红肉入锅,瞬间在奔涌的气泡中镀成棕灰色。羊肉腥膻的味道被荡涤净了,只留下肉鲜与酱料结合,和无限的嚼劲。
记得从四合院搬家时,最后一顿饭就是火锅。
那晚院中昏黄黯淡的灯光,被铜锅上升腾的水汽填满,清汤飘香于我记忆好多年。
高中和同学去成都比赛,答完题筋疲力尽的我们跑去吃了顿淋漓的火锅,真奇怪,那天回程的路上下了雨,同样晕染了橙黄色的路灯,洗净了身上的辣香。
毕业时我们自己又操办了火锅,从洗菜烧水开始,生锈的铝盆,剪不断的粉丝,被苍蝇围攻的豆皮……一切青春有关的欢歌和纠缠都在沸腾的各色汤水中化开。
可能因为火锅就是这么包容吧,她能容纳各色汤汁与食材,于是也允许了天南地北不同口味的人相聚在一起,畅吃畅饮。
世间万般无奈悲慨,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换个鸳鸯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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