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混沌,混沌中包含了创造一切与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不知道那时我到底是什么,大概是那无穷混沌之中被创造之力造就的一丝细小的漂浮不定的“灵”吧,我不确定。
但是我最早的记忆就仅仅只有这一些许而已,我不知道自己是被那毁灭之力湮灭了或是“灵识”陷入了沉睡之中。
总之,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是公元纪年的二〇二二年一月二十八。
很奇怪,我的意识与我现在所在的这个身体很契合,没有发生排异反应——更奇怪的是,当我的灵融合到这个身体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适应了这身体,并且完全吸收了这身体的记忆、习惯、智力等,就好像…就好像我本来就是这身体的主人,这身体原本的意识完全与我合而为一。
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这身体的姓名是“刘逍”,生日是二〇〇五年的五月十一,并且是一个普通公办大专的普通大一学生;
仔细回想一下,我自从亘古的初醒到现在第二次醒,我的确没有名字,那就仍用这个名字吧。
再次回想了一下:
昨晚,这身体晚上八点就早早睡了,并且接收到了来自亘古的我的灵,然后睡到晚上十点醒来,那时我还未完全与这身体融合。
接下来我看到记忆里的这身体熬夜看小说,直到早上七点——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接下来就看到他去了趟厕所,然后就回到被窝里睡觉——直到睡醒,我与他融合为一。
心里不禁对他大感佩服,当然了,“佩服”这个词我还是在与这身体合而为一后接收到并初次使用的——倒不如说,我现在记下的这些字句,也只不过是出于他的习惯——他有日常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今天的我很显然已经不是昨晚的我了,我不禁有些感慨世事无常。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哪呢?
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了一下,这才发现我当今位于宇宙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银河系,小小的银河系中小小的太阳系,小小的太阳系中极其渺小的一个星球——蓝星,而我只不过是小小的蓝星表面上其中一个渺小而又伟大、人民纯粹善良又复杂多变的国家中G省J市P镇的一个名为刘家村里一户普普通通的居民家里的二儿子罢了。
我再次感慨:
人在宇宙之间,实在是太过渺小,渺小到让人这个物种感觉到无奈、无力,甚至是绝望。
不过得益于人的乐观积极,人们有所选择地忽视自己这个物种的渺小与微不足道,并且捏造出一种名为“价值”的东西让数不清的同类们为之努力奋斗、甚至不惧艰险不畏死亡。
渺小啊!人在宇宙之中;
伟大啊!人在同类之中。
我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我大概算了一下,每天我睡差不多七个小时,而且是困了就睡的那种,我感觉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完蛋,所以觉得从今天晚上开始要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入睡,早上订闹钟八点到八点半起床——我发现就快要开学回校了,必须先调整好睡眠与清醒的时间。
本来我是打算吃完饭下午要在网上找一些资料学习学习好让自己以后可以多一些技能、走出社会多一些从业的选择,但是好像是因为这身体原主人对这身体有了懒的执念一样,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最后不过是抄写了两首古诗就又沉浸在游戏与小说的温香怀抱里了…(我肯定是不会承认这是因为我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舒适而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像我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的诱惑就心智不坚定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抄写古诗也是自放假以来我养成的习惯:每天抄写一两首诗,美其名曰:“陶冶情操”(其实就是有时候,感觉游戏玩腻了、电视看腻了、小说看腻了…所以我偶尔会抄写抄写古诗练练字)。
大概抄写了十多分钟吧,我就被我哥拉去骑自行车、载着他去拿身份证了。
到了办身份证的地方,办身份证的地方还没开门,不过也只差几分钟了,于是我哥等在门口。
过了大概五分钟,我哥走进去了,因为是第一个办身份证的,所以过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然后骑上车载我回家(他是因为上次办的身份证要到期了所以到办身份证的地方再办一张,相片在过年放假前就已经拍好拿到了,只是过年前一直在忙着擦洗家里,等到今天才有闲时间且办身份证的地方工作人员有上班,这才拉着我就过去办他的身份证——至于我的身份证,二四年才到期,现在不急着再办)。
回到家,简单枯燥朴实无华地度过了看小说玩游戏的一下午,晚上吃完晚饭,继续简单枯燥朴实无华地度过,直到睡觉前记下这篇日记,才发觉一天下来好像是一直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但是嘛,也无所谓了,人一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时时刻刻都辛辛苦苦呢?当然了,这句话也是我在这身体的记忆里搜寻到的,我感觉我已经越来越契合这个身体了——简单地说,就是我也慢慢沉浸痴迷于这样的生活而不能自拔了,我不知这是好是坏。
二〇二二年一月二十八夜,晚上十一点三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