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利看了耿军的新片《东北虎》。体验了这位擅长讲述小人物命运的青年导演的黑色幽默。东北被认为是中国最会说段子的地方,每年春晚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小品总是让人忍俊不禁,又能引发诸多思考,这次的电影也不例外。
虽然名叫“东北虎”,影片跟老虎却没有什么关系,是在片头和片尾出现了一下动物园里的东北虎,算是一种隐喻和象征。故事发生在鹤岗,这个边缘城市因为房价很低进入了大众视线。不过留在这里的人很少,大部分年轻人去了大城市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苍茫大地,特别是到了冬天以后有种凄清和寒冷的感觉。
男主人公徐东有两份工作,一份是学校老师,另一份是在工地里开挖掘机。他的生活里还有两个女人,老婆美玲怀孕即将临盆,情人小薇年轻充满活力。每天他在两份工作和两个女人之间切换,看似平稳的日子却让人麻木。为了安心迎接即将到来的孩子,老婆安排他送走了家里养了很久的狗。
对于这个亲人般的宠物,徐东一心想帮它找个好人家。经朋友介绍让狗去为当地的一个包工头马老板看家护院。没想到这个马老板自身难保,由于接了一个烂尾工程,无法收到货款被各路追债人威逼。为了请讨债公司的人吃饭,他竟然杀了徐东的狗做成美食引起了轩然大波。徐东不甘心自己连保护一条狗的能力都没有,一路追着马老板要讨回公道,于是也看到了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中年人现在穷困潦倒的惨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没有例外。老婆和情人终于见了面,小薇最后对徐东说“伤感没意思”既是无奈又是自嘲。而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命运之力,没有多少人可以有西西弗斯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来过。现在非常流行的一个词叫“躺平”,做一个低欲望而低能耗的人,不需要追求太多的意义和价值。“东北虎”被关在笼子里有着安稳的生活,即使给了它自由,也许面对外面残酷的世界,还是被囚禁着活得更有保障吧。
看完全片还是有一些压抑。虽然对那个陌生的地方全无了解,画面里的风景也算不上美,但不得不说那种质朴和纯净非常动人,音乐配得也很好。整个影片的节奏非常慢,足够时间让我们去反应思考人物不时抛出的问题。被驯化的东北虎已经无法回到自然中,我们认为的保护对它们真的有价值吗?
在试图对抗平庸生活的过程中,人依然无法摆脱自我认知的局限。在不同境遇中的所谓好坏不过是我们自己赋予的意义。人生在世又有谁没有受过屈辱,只是来自不同的对象或者不同的方式,那些不如意的叹息可能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的段子,掩藏在别人的故事中,讲述的是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