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说过,别人已走远,我还待在原处。对于现实中我们而言,可能是我们已走远,灵魂还待在原处。
禅宗里有一段公案,是讲五祖弘忍大师通过比较示法诗,在500名弟子中选拔自己衣钵继承人的故事,据说当时最有希望的继承大师衣钵的弟子神秀写下“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最终却被寺院厨房里一小沙弥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示法诗给“逆袭”了,这个小沙弥也就成了后来的南禅开宗者——六祖慧能(驻锡地为广东省韶关市南华寺)。
六祖慧能确实比神秀大师的境界更高,但作为肉体凡胎我们却似乎更需要学习神秀大师的方法经常给自己的灵魂“洗洗澡,治治病”。人的一生总是从自己的哭声中开始,在别人的哭声中落幕。这己哭与人哭所标示的是我们炼狱般的人生。而这炼狱般的人生又是从心的丢失开始的。想想我们刚从母亲的身体里来到这个世界只需要吃和睡,后来慢慢的我们学会了看这五彩滨纷的世界,也学会用这个世界的标准和眼光来打量我们自己,于是便有了欲望,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叫成功,什么叫失败,在这种标准社会价值观的指引下,我们通向成功的路径似乎越来越宽,但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们的想法越来越多,而我们需要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多,一路狂奔下来,我们把该丢的丢下了,把不该丢的也丢了。亲情、友情、爱情在励志大师的描绘下越来越成为可以用金钱和财富标注的消费物,如传销从某种程度讲就是这种不健康心理的极端生成物。因为我们幻想着成功、幻想着发财,把成功和发财为了什么这个本真倒给弄丢了,失去了基本的常识之后,结果被欲望套牢,结局成为了被无良者欲望宰割的猎物。
我们很羡慕古人的“诗和远方”,但在现代社会这种乡愁却过于奢移和昂贵。因为相比古人而言,我们需要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多,需要满足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我们再也没有颜回那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淡定,再也不能像孔子那样“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适意。在以权力和财富为社会价值排序标准的资本消费逻辑影响下,幸福从心理的感受变成了生理的享受,物质的获取成为了我们人生的终极目标,无底洞的欲望终于把我们的心灵挤压到了“人生之箱”的最底层,再也见不到阳光、沐浴不到春风,于是在对房子、车子、票子、孩子的焦虑中,我们只能通过每一次短暂的得到或获取确认所谓人生的意义和自我的存在,而且每一次得到带来的安全感越来越短,需要得到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多。于是,快乐很简单,幸福却越来越奢侈。
人生的目的只能人生,生活的目的只能是生活。带着我们的心灵上路,不断的洒水浇灌,用水拂拭,明心见性之后,我们收获的将是一路的风景和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