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夜班回家,一打开门,只见孩子们整整齐齐”坐在书房,写作业的写作业,画画的画画。孩子们听见我开门的声音,都抬起了头,望着推开门,探进大半个身子和脑袋的我。
“妈妈回来啦?”老大坐在窗棂下的沙发的一角,用一种礼貌又乖巧的声音打招呼。由于逆着光,我只能看见窗外大片扑洒进来的晨光,白花花一片淹没了儿子的脸,我看不清大儿子的脸。只看见小女儿十分显眼地以一种十分矫捷的动作从餐厅蹿出来,迅速坐回书房正中的高脚椅上,(那是她的专用课桌),坐的过程中,右手已经抓起了一支铅笔,桌上有一本摊开的写字本。抓铅笔的手正直直地悬在写字本上,一付十足的认真学习的模样,也是十足的做戏模样。孩子们的爸爸一早上班去了。我原本以为孩子们会仍然在家睡懒觉。看到他们身影着实有些吃惊。诧异有带点儿惊喜地喊道:“妹妹起床了啊?怎么这么早?”孩子们一贯休息日睡懒觉的啊!嘴里这么喊,心里不由自主地浮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念头:这下可以好好抓着他们搞学习了!
“是啊!我很早就醒了!两个哥哥也被我闹醒了!”女儿清脆的声音扬起来,声调洋溢着一味快活地意味。那是一个孩童本能的纯真快乐。
“我们早就都起床了!”小儿子从一本练习册中抬起头来,脸上是故作波澜不惊地从容镇静。一种故作少年老成的表情。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乖巧的小儿子是在为自己主动学习寻求表扬呢!
“你们都很棒,妈妈不在家也知道主动学习,妈妈开心极了!”我很配合也很捧场地表扬他们。心里知道:小女儿可是十足的打酱油!但也不点破。
孩子们没吃早餐,我赶忙给孩子们做早餐,然后检查了一下孩子们写的作业。
中途休息时,孩子们玩起游戏,我自己则躺在沙发上补觉。但片刻之间,小儿子和小女儿因为游戏规则问题,开始争执起来,并且愈演愈烈,,最后发展到动起手脚打将起来。霎那间,歇斯底里地争吵声、哭泣声如一座活火山突然间爆发似的,夹杂着遮天蔽日地怒气,喷涌而出,气势磅礴!。大儿子怕影响我休息,又看到小儿子打妹妹,出于正义感和责任感就出面制止并调停他们的争端。我被他们的大动静吵醒了,但闭着眼,偷偷观察事态的发展。
只听大儿子用一种气愤又正义的声音大声质问小儿子:“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觉得打人对吗?”
小儿子以一种不服气的男童音高声争辩道:“她不讲规矩,明明是她违规,还不停地说我违规!”
大儿子高亢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再有道理,打起人来,你就没有理了!你说你错了没?”
小儿子避重就轻反复强调妹妹在游戏中不守规则 、反复无常,明明自己无理还不停指责自己。
大儿子则重点强调打人不对,你不能这样。大儿子还举例说:“我觉得我现在有理,是不是我现在可以打你?”
大儿子身材魁梧,体型高大,已经是个十足的小伙子了。这种威胁的话,真的给人一种十足的震慑感。我了解大儿子,知道他不会动手打弟弟妹妹,所以倒还镇定。
在两个儿子的争执中,小女儿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哭泣。呜呜咽咽!
孩子们一个求公平、一个求对错、一个哭哭啼啼地求庇护。我睁开迷茫的双眼,在他们的争执中,早弄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目前的战况。面对这种见怪不怪的场景,我波澜不惊,本不想理会,让他们自己解决。但,好像场面有点儿失控了。孩子们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声嘶力竭 。一个激动的要喘不过气来,非要对方认识到“无论怎样动手打人不对”!的道理,要他认错。一个倔强地强调自己在游戏时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是对方把自己惹急了。坚决不认错。
我只得出面调停矛盾,一一劝解。否则,那穿窗而过的、激越的争吵声,会把邻居们惊扰的不得安宁。我先安抚了一边哭泣的妹妹。又寻着声音走到此时风暴的中心点儿。此时,大儿子追着小儿子到了卧室的床边。小儿子坐在床上,努力把自己单薄的身体缩在床边靠窗的一角。他垂着眼,扭头看着墙角,一动不动。眼里含着欲出不出的泪,脸上露出倔强、不甘、委屈和愤怒的表情。大儿子站在他前面,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不看自己的小儿子。
“你说你错了没?”
大儿子那粗大的嗓门儿,简直要把我的耳膜都刺激的,在耳蜗里来回动荡。我甚至本能地因为忍受强音刺激,而眼角轻微抽动了一下。我看见大儿子脖子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发声,一下一下的鼓动着。看见他瞪大了眼睛,看见他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的脸颊。看见他眼神里喷发出的熊熊怒火,那情景真像一座正在剧烈喷发的大火山。要将小儿子烧的体无完肤。小儿子强力承受这股怒气,感觉气势已是强弩之末。却仍以一种顽强的倔强,一意孤行地意志力了,在负隅抵抗。大儿子一向脾气温和,很少如此激动。看来这次钻了牛角尖,硬是杠上了。
“妈,你该好好管管他。他这样不行,养成动手打人的习惯,以后在外面会惹祸的!”大儿子见我赶来,气急败坏地对我投诉。言下之意的潜台词是我平时管教无方,小儿子才如此顽劣。我理解大儿子的想法。但小儿子脾气急躁,又倔强好强,现在让他认错,是绝对不可能。
我只好针对事情逐一细致的分析、劝解。先是肯定了大儿子教导小儿子是对的。但针对弟弟的性格特点指出,他现在把弟弟逼急了。解决不了问题。把大儿子咄咄逼人的气势推到一边,让他到书房去,留我和小儿子谈。大儿子有了台阶,避去书房了。面对强撑着抵抗哥哥怒火的小儿子,我心情复杂,既同情他目前的处境,又在心里赞成大儿子对他的教导,大儿子这是在替我管教他啊!我只好搂着小儿子,温言软语地给他讲道理,告诉他哥哥教导他是为他好,告诉他发脾气打人的危害,又说自己喜欢他。最后,留小儿子自己平复心情。孩子们偃旗息鼓了。各自平复各自激荡的情绪。
客厅的时钟不紧不慢地走动着。窗外的阳光也渐渐地暗了下去,一片乌云从天边飘过来,遮住了明亮的阳光。
时间不早了,午餐时间早已过去,孩子们肯定饿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吃好。我有点儿懒得动手做饭。看家里气氛恢复了平静,我提议:
“你们饿了吗?妈妈出门买点儿吃的。你们想吃什么?”
“我要买饭后小点心!”一听买吃的,小女儿兴奋地响应。
大儿子不为所动,仿佛没什么自己特别想吃。
小儿子思索了一下提议说:“我想吃饺子!”好 那就饺子吧!我下定主意!
正议论着,我突然听见窗外噼里啪啦传来猛烈的落雨声。仿佛一大把铁豆子急急砸在铁皮上的咚咚声。不好,下大雨了,露天阳台上有晾晒的衣服。
我和大儿子先后蹿出阳台,抢救衣服。
雨很急,我担忧自己怎么出门采购。幸好急雨下了一阵子就变小了。
窗外的天还是灰蒙蒙一片。
在小雨中,我撑伞买来包饺子的一切食材。由于没有买到现成的饺子皮,只有买来面粉自己擀皮。小儿子和小女儿尤其激动。可以动手玩面团了。我带着两个孩子包饺子,吩咐大儿子煮饺子。孩子们凭着兴致,包的饺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皮厚馅儿少,还有一些饺子皮厚薄不一,皮破馅儿露,惨不忍睹!但大家很开心 !由于我调的味道很好,结果是外表还难看,吃起来还是美味无比。孩子们也是饿了!
一阵饱餐还忙碌之后,吃饱了,又折腾累了的孩子们睡觉去了。我给自己泡一杯茶,拿出目前正在看的书,享受我的悠闲时光。屋里静悄悄的,屋外天色越发暗淡下来,阵阵凉风夹着急雨,一轮一轮地袭击江城大地。气温一阵一阵地,如同正在剥皮的笋子一样,一阵一阵地凉了下来。
我沉浸在《约翰克利斯朵夫》深沉又优美的文字中,品着淡淡清甜的茶味中,鼻子里是淡淡的茶香,心灵深处有一种悠闲和满足,淡而幽深的满足……………
偷得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