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仨人共餐
九仙、曹云烟，还有九仙的母亲吴月婵，她们仨于那个匆匆相逢的小酒馆里，曹云烟让九仙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同时，又让九仙替她母亲吴月婵点了喜欢吃的。母亲吴月婵客气地说，她随便吃。九仙笑答，没有随便。九仙确实在随便着，吴月婵便让九仙还是不要这般的鲁莽，让曹阿姨点菜就是了。
曹云烟和九仙相视一笑，母亲吴月婵立马感觉到她们俩好像倒成了母女似的，而自己分明就是一个局外人。
九仙为母亲吴月婵点了“三红”汤，也就是红豆、红枣、红花生一起乱炖而成，说是补气血的；九仙为自己点了份豆腐丸子汤，她说这东西清凉，吃下去舒心；曹云烟没让九仙点，她说自己喜欢吃饺子，且喜欢素的，就好这一口，没有办法。于是，曹云烟就来了四份鸡蛋韭菜素馅的饺子。很明显，她替九仙母女俩带点了主食，九仙母女俩当然得尝尝了。
曹云烟吃饭不是那么讲究，也不大劝别人多吃，除了九仙，她说她从来没夹过菜或者说规劝过别人吃饭。随心、随性而随意，那便是最好。
九仙和母亲吴月婵并没有客气，她们也就那么吃着、聊着。饭菜可口，话语可心。九仙说出了她不读高中的原因，吴月婵也说她支持九仙的选择。曹云烟当然明白这对母女的心思啦，眼下，通知书都已拿到了手，她旧话重提，哪还有什么意思呢？因此，这顿饭中，曹云烟几乎没有开口，皆是九仙和她的母亲吴月婵在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着。午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曹云烟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她跟九仙母女俩聊了一些她想说的事儿。
曹云烟说，几年前高考开始的第一年，全国就有将近600万人参加了考试。虽然按当时的办学条件，可能全国范围内的高校只允许录取不到30万人，但是，至此以后，它却激励着成千上万的人重新拿起了书本，加入到浩浩荡荡的求学大军中来了。
曹云烟毕竟是一中的老师，她确实知道得很多。她说，高考制度的恢复，使中国的人才培养重新步入了健康发展的轨道。高考过不了多久，那些斐然的成绩就会展露无遗。因为，那些以"来不及改变"为由的决策，始终阻挡不了历史前进的车轮。九仙属于学习成绩优异的初中毕业生，踏进了中等师范学校并不算高的门槛，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转户口、跳龙门、有粮油供应，毕业包分配等等，这些优惠政策犹如一把把蒲公英的种子，被撒在了祖国或肥沃或贫瘠的土地上，它让众多的农村少男少女蠢蠢欲动，九仙又怎能例外。她说，等九仙毕业之后，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就要一直坚守在偏僻、荒凉的乡村中小学校，从此便成为祖国当代教育最坚固的基石。而在这近乎执著的坚守中，如九仙一般的孩子们，他们的自身才华，却最终会被自己所从事的那份所谓热爱的职业磨砺殆尽。
九仙与母亲吴月婵听着，云里雾里的听着。此时此刻，她们可能还真的不太容易听懂曹云烟的心声。九仙不曾经历过，吴月婵也不曾能如此地大彻大悟过。这或许就是曹云烟不想让九仙读师范的理由吧。
曹云烟说，不要误以为她自私，她狭隘，她也仅对九仙如此这般而已。九仙以出类拔萃的优异成绩，选择上师范，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决一张饭票的问题。她说她不是嫌弃教师这个职业，而是担心九仙将来分配到了遥远的农村中小学教书，成了一名普通的中小学教师而感到惋惜。那个时候，九仙将不容易走出来，即使想走出来，也是荆棘丛生。
曹云烟还说，中国教育的发展，尤其是乡村教育的发展，这些师范生将成为最大的功臣。然而，对他们自身来说，一辈子从事中小学教育，显然是屈才。九仙能同大多数有此想法的人一样，加入到最基础的教育行列，确实是中国教育的大幸。他们选择乡村中小学教师这个行业，本应该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却成了垫在金字塔最底层的铺路石，这让他们的人生之路，必将充满着坎坷的色彩。【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