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青春、唯美、异域风情、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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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晴或者雨都是常有的事，“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几百年前，欧阳修早已看得明白。可是有时，大自然这个静默的老师却叫我们一瞬间悟出了许多道理。
想明白，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和海雁相处时，葭月觉得轻松多了。心情也好像有了阳光的照耀，明亮了起来。
这一天，葭月正在一边哼歌，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海雁的电话又来了。
现在社会真是方便呀，一个电话，相隔两地的人就可以互诉衷情。虽然那种“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生活很是充满诗意，但那也只是存在诗当中不是？战火纷飞中的人们，恐怕宁愿要当下的一分钟，也不愿意等未来的一生。而现在，虽然有不少人批评生活节奏太快了，可是大家不还是乐在其中吗。
“早啊，海雁。”葭月欢快地向海雁打招呼。
“在宿舍吧，我在你们楼下。”海雁说。
葭月听了，马上丢下手里的衣服，跑到走廊上，一看，可不是嘛，海雁正在楼下，仰头看着她们的宿舍楼呢。他肩膀上还“抗”着一根法棍。之所以说是“抗”是因为，那根一米长的法棍装在一个长长的纸袋里，一头露出了一截，被他放在肩膀上，右手握着另一头。
看到海雁的样子，葭月忍不住笑开了。她朝楼下挥挥手，大叫道：“海雁，我在这里。”
海雁听到后，对她招招手，示意她下楼来。葭月跑回宿舍，换掉脚上的拖鞋，又“蹬蹬蹬”地跑下楼去，那样子就像幼儿园放学回来的孩子见到妈妈一样。
跑到海雁身边，葭月拉着海雁的衣袖，摇晃着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得早，就可以早点见到你了嘛。看，我给你带来了——”海雁说着，就把肩上的法棍拿下来，递给葭月，“还没吃早餐吧，这个就给你做早餐。不过不是热的。”
葭月抱着法棍，说：“没关系，有人大老远送来爱心早餐，我难道还要挑三拣四吗？”
“不介意就好。”海雁说着，用手摸了摸葭月的头。
“可是这么大一条，我自己可吃不完。你也没吃吧，分给你一点。”说着葭月掰下来一块给海雁。
“我放到宿舍去。”说着，葭月又“蹬蹬蹬”地跑上楼去了。
回到宿舍，葭月说着：“大家来吃法棍吧。”
“葭月，你好幸福啊，大帅哥专门给你送法棍来了呦。”同宿舍的女生略带羡慕地跟葭月说。
“哎呀，就这一次嘛。大家快吃吧。我先出去了。对了，奚西呢？”葭月问。
“她呀，你还不知道吗？哪里闲得住，又去帮老师做翻译了。”那女生说着。
“噢，我知道了。拜拜。”葭月说着拿上随身要带的包下去了。
女生多的地方，自然八卦也多。葭月走后，大家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哎，那个海雁好像是奚西的高中同学吧？”
“是呀，奚西还暗恋他呢，你没见奚西看他的眼神。”
“海雁可是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呢，谁不喜欢，要是我我也喜欢呀。”
“可是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呀，偏偏看上了葭月”
“要说葭月他们两个也算是相配。”
“我看奚西心里不高兴吧？”
“没有吧，前天葭月和奚西还一起去逛超市呀。”
“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吧？”
……
几个女生议论着，最后，故事的版本就变成了，葭月抢了奚西的帅哥，奚西对海雁爱得死去活来，于是对葭月怀恨在心，却还是表面和谐，海雁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女人哪，这脑补的能力真是强呀。要是想写小说的人不如多去跟女人们聊聊天，说不定就有思路了！
这边葭月可不知道宿舍里舍友的议论，她正和海雁愉快地出行呢。不过就算知道了，葭月也不打算跟她们争辩什么，就像奚西说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哪里有功夫理这些流言蜚语呢。别人看你得意时，是嫉妒你；看你失意时，就等着看你笑话呢。冷暖自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葭月和海雁边聊边走着，葭月问：“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到市区吧，带你随便走走。”海雁说。
“市区有什么特别的？我也去过呀。”葭月说。
“去别的地方，保证你没有去过。”海雁的话引起了葭月的好奇。
“我经常去那边的图书馆，有时候不想在图书馆呆那么长时间，就出来转转，发现了一些好玩的地方呢。”海雁说。
“那这么说，不去倒是一种损失呢。”葭月说。
“到了就知道了，看我推荐的地方怎么样。”海雁说着，带着葭月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市区去了。
出租车在又窄又拥挤的道路上不停地穿梭。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不知道拐了几条街道，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条相对安静的街，跟三十六行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门街区相比，她显然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临着街一间间风格各异的铺子，这些铺子有的开了门，有的闭着门，有的则是虚掩着，位于闹市之中，却又有一股子拒绝太多人亲近的傲气。
因为时间尚早，街上的人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这些店铺外面放的是些伞，灯笼，画之类的东西。有些店铺前可以看到有正在制作中的伞灯笼，鼓之类的工艺品。还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在下棋。是在中国常见的象棋，上面还用汉语写着“车”“马”“炮”“士”等字样。
葭月和海雁下了车，葭月的眼睛瞬间就不够用了。若说只是一般的卖纪念品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好惊叹的，在旅游区里批量生产的见多了。可是这条街上的东西显然都是人手创作出来的。葭月之前还真没发现这个地方。
“其实这个地方的位置也不算偏僻，只是来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多。河内本地的人觉得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城市的一条街道，而国外的人呢，对河内的了解大多也就是各类旅游网站。来了自然会多往人多的景点跑，有谁会大老远抗一幅装裱好的画回国呢？还记得我说过河内有不少艺术家吗？就在这里。”海雁向葭月说着。
葭月和海雁慢慢地走着，看着。他们来到一家画廊外，里面的墙上挂满了画，地面上也整齐地排列着一些画，有装裱好的，也有半成品。还有几个青年拿着画笔正在作画，有游客进进出出他们也还是毫不理会，似乎只是白噪音在耳边响着，完全不影响他们的创作。
这里都是油画。画的尺幅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书桌上摆放的相框那么大，而最大的呢，可以作为一个小客厅的背景画了。而画的内容也是风格各异。有男人女人，风景，最多的还是河内的景点画——毕竟大多数给他们带来收入的人还是来这里游玩的外国游客。说来也奇怪，那些景点，独柱寺、棲旭桥、还剑湖本来就是一些小景点，去游览时也不会觉得有多新奇，可是当他们出现在画中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可爱多了，虽然是用了厚重的油彩，可是画家却又并不是完全写实，那些寺啊，桥啊，处在一种烟雨蒙蒙的意境中，不知道在越南的艺术家有没有学习过中国的水墨画，至少应该是理解的，这些画就像是用油画画出的水墨画，不走近了看足可以以假乱真了。这才是完美的跨界吧。
看着这些精美的画，葭月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中国画家蒋彝的画，也是中国画的意境，画的却是伦敦。他旅居英国，国人对他并不熟悉，不过他确是被收入英国五十年代《世界名人辞典》的。如果非要拉近一下他与国人的距离，那么，可口可乐，你肯定知道吧？就是出自蒋彝的译笔。
蒋彝运用自己幼年所学的中国画，用水墨丹青画下了他眼中的伦敦。伦敦的广场、钟楼、树木都像是闲适地立于江南烟雨中的妙龄少女，有一种干净纯粹的美，西方文明与传统的中国画也可以很和谐。若你知道，蒋彝年轻时，颠沛流离曾想做一名救国青年，旅洋在外40余年没有取英文名，一直坚持着中国身份，他最终回到中国，两年后病逝在北京，就会更明白，画作里也包含有画家的人生轨迹和态度。
继续往前走走，同样是树、桥、寺，这一家用的却是刺绣，针脚顺着一个方向又匀又密，变换处，自然、流畅。虽然葭月只是一个业余的欣赏者，可她也看得出绣工的用心。没有一定的耐心，纵然是依葫芦画瓢也未必能够画好。
“这条街叫行鼓街。”海雁给葭月介绍，“是从行鼓画命名的。行鼓画是越南最有名的民间画之一，刻板印刷、用毛笔，手工彩绘。主要画一些生活场景、民间流传的典故、还有一些祭祀用的画，就像中国的年画。行鼓画是不少越南人童年的记忆。现在行鼓画已经渐渐衰落了，这条街上还是有很多卖画的，绣画、漆画、烫画、油画等等都有……”
葭月边看边听，她于画中徜徉，凝视着这些色彩和线条，她仿佛走进了一个之前只存在她想象中的世界。对于越南，她原本的印象是贫穷、落后的，男人们宁愿悠闲地喝咖啡也不愿努力上进。那里的人们或许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吧？（事实上有不少越南人嫁给外国人）
可是现在，她转变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局外人，在肆意揣度别人的心思，这样的角度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就像，靠卖画不一定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是否选择这样生活着，并乐在其中，也是冷暖自知。
“如果要我生活在这里，我是愿意的。你呢？”葭月对海雁说。
“你在哪里，我就愿意在哪里。”海雁坚定地说。
一句话，胜过千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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