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没去过问她有没有遭天谴,时间不允许,我妻子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已快到临盆时,却因为胎儿奇重而迟迟不能让孩子呱呱临盆,这委实是一件很刘姥姥的事情。我必须果断有斩势,做出令她们娘儿俩皆能濒临生天的决断。至于某师娘的令人讨厌的德行,我是无暇顾及的。
还是我大嫂提醒我说,这个唐刘镇医院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是中看不中用的,她让我赶紧去叫一辆电动三轮车来,立马把我妻子沿着盐宁公路(即盐城到南京的公路)送到紧靠公路边的戴南镇大医院。
听了我大嫂的话,我才把对唐刘镇医院的怨怼和不满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我马上奔到医院前边的公路,不是用微信招滴滴车(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尼玛微信,智能手机更是闻所未闻),而是迎面拦住了一辆形近坦克的超级电动三轮车,但要价不菲,居然要我出血汗钱六十块钱。我到现在还记得,这主要得力于我当时自始至终经历着妻子难产的事情。而且那个硕大无朋的电动三轮车和黑叫驴样的司机,也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能够叫到一辆电动三轮车,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哪还管什么价格贵不贵,哪还管二十五年前唐刘镇的地痞在敲竹杠发人灾天祸财。
我只记得我终于很畅快地喘了一口气,仿佛心上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至于我奔跑在冻得硬梆梆的公路上,把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我的脚被乡村公路上裸露出柏油路面的小石子儿磨出了血泡,我都忘掉了疼痛,我当时一门心思只倾注在为待产而一动不动地躺在电动三轮车后车厢里的妻子身上,心里只盼望着车子快点儿到达目的地。
我坐在她旁边,心里在刚缓了一口气后,又生出别样的情愫,我又开始焦灼不安了。我向苍天祷告,苍天啊,让我妻子顺利产下孩子吧。那时也不知妻子要生下的是男孩和女孩,但我的思想很前卫,也很新潮,而且看着妻子难受的样子,我便在心里恳求了送子观音n倍,苍天保佑我妻子顺利地生下一个孩子吧,是个孩子都行,不拘其是男孩还是女孩。
但苍天却没有回答我的无比恳切的话,它照样让我的妻子咬着牙忍耐着不哼唧一声地躺在那儿。我现在在写到我妻子时,我的眼前马上浮现出我妻子当年的形象,我的妻子当年生产我女儿的时候,她辛苦了。我祝愿天下的贤妻良母们能够早日过度到无痛分娩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