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6.别让情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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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份的时候,筷子已经在大连安顿下来了,他和几个同学合租了套房子,并装了电话。这个时候他和飘飘的联系才算是顺畅了一些。筷子基本上都选择在晚上8点多时候给飘飘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飘飘基本上已经下班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比较清闲了。他有时候用宿舍电话IP卡打给飘飘,但是宿舍里常常有他的同学会逗他,所以更多时候他是到外面马路边的IC卡电话亭,或者是用楼下小店的公共电话。通话质量并不是很好,常常伴着汽车过往噪音和一些大妈用北方话拉家常的声音。也正因为如此,更显得亲近。此刻,任何跟筷子有关的事情都让飘飘迷恋。但是,这样几个星期下来,筷子的电话费明显吃不消。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大学刚毕业,刚到公司,还算是实习生,没有工资,只有一个月几百块的生活补助。为了给飘飘打电话,筷子甚至省掉吃饭和坐车的钱。飘飘开始觉得心疼,于是她总是在筷子打过来、手机响一声之后就按掉,给他回过去,然后一聊一两个小时。他们开始沉迷于这样的电话情思中无法自拔。那个时候,飘飘每个月的手机费开始急剧上升,真是为电信事业做贡献了。每次筷子觉得内疚时,飘飘总是开玩笑说:“你以为能美你多久,全部记在帐上了,以后一起算!”

慢慢的,飘飘的家人就开始察觉到飘飘的反常了。一到晚上,飘飘就开始无心管理工作室的事,或跑到楼下、或把自己关在房里打电话,一打一两个小时。妈妈开始找飘飘谈话了,问她是不是恋爱了,哪里人,做什么的,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见见等等。飘飘无法告诉妈妈她在网恋,她无法让50多岁的妈妈理解这种虚幻的网络爱情。飘飘只能选择遮掩和逃避。后来,弟弟知道了,向妈妈透露了情况。顿时,飘飘变成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每天接受着家庭的审判。平日亲切的家人突然变得好陌生。在家里,飘飘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姐姐。可是,在爱情这件事情上,她开始显示出了她的叛逆。飘飘开始变得沉默,有时又暴躁。在受到平日里疼她的妈妈和尊重她的弟弟们责骂时,她心都碎了,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开始学会摔门而出。在这件事情上飘飘如此孤立无援。此时飘飘突然明白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只要你做错一件事,人们就会否定掉你之前所有的好。飘飘很受伤、伤透了:家人如此不理解我,不支持我,如此言语中伤我,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于是,飘飘开始产生想要发泄、想要报复的念头,她发觉自己的心态开始有点要扭曲。

这天晚上10点多,飘飘又和妈妈弟弟们吵起来,为了同样的问题,平日是一家顶梁柱的飘飘突然觉得尊严扫地,飘飘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和感受,因为受辱,因为无助,还因为长久积压而终于爆发的愤怒,让她哭着摔门而去,留下同样受伤的家人。就如家人无法理解飘飘的伤一样,飘飘也同样无法理解他们当时的伤。他们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为了一个网络陌生人如此的自相伤害。但是,当时他们并不这样想。飘飘哭着离开了家,面对这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她不知该往哪里去。飘飘沿着大街走着,任随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

不知不觉中,飘飘走到了她常去的一家网吧门口,她想起了筷子:这个罪魁祸首!是他,让我不顾一切;是他让我此刻有家不能回。但是,此刻飘飘却不恨他,她想他。从未有过的想他:“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怎样的魔力让我这样没见过他的面就如此不顾一切的和家人反目成仇?筷子,此刻,我如此无依,你知道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吗?”。

飘飘拨通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遥远的那头接听的人却不是筷子,他的舍友告诉飘飘,筷子去加班了,还没有回来。飘飘失望的挂了电话,她在网吧门口站了会,然后擦干眼泪进了网吧,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飘飘开了QQ,但是筷子没有在线,无痕在!无痕关心地问飘飘为什么这么晚还在上网,飘飘再也抑制不住,边流泪边将她所有的委屈对他一泄而出。无痕问飘飘此刻在哪里,飘飘不告诉他。无痕说他有事要出去一会,叫飘飘等着他。大约半小时左右,无痕出现在飘飘身后。飘飘抬起眼,泪留满面。无痕去付了网吧的钱,不由分说拉起飘飘就走。她被强迫上了他的摩托车,一路风吹干了她的泪水,却抚平不了她的伤痛。飘飘就这样被无痕“拣”回了家。没见到无痕的妈妈,无痕直接带飘飘进了他的房间,他走到电脑前看看QQ,说:“筷子上线了。你如果要上网就在这上,但是要先打个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无痕坐一边去了,飘飘换上她的QQ,筷子果真在线。筷子说他刚加班回宿舍,舍友告诉他飘飘打过电话,他打电话去她家,找不到人,估计她去上网了,就赶紧找了家网吧上来了。筷子问飘飘发生了什么事。此刻,飘飘已经恢复了一点理智,再不想去提及和家人吵架的事情。因为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说是为了他这样,更会给他增加无形的压力。于是飘飘选择沉默。但筷子却一直在追问。飘飘很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告诉他她有多需要他,但是,她手指打下的却是另外一行字:

“筷子,我们分手吧!”

“啊?!什么?”

“我说,分手吧!网恋太虚幻,太不现实,我累了,我不想玩了,所以,结束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会突然说分手。”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现实点。网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你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啊!“

“我,我在无痕家。”

“什么?!!!!”“这么晚了,你在他家做什么?”

“对啊,这么晚了,你说还能做什么?”

“你!!!***我!!!!**%#%……——&%”“我流鼻血了!。。。。。。。你是不是故意说刺激我的。”

飘飘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无痕觉察到不对,跑过来看了一下屏幕,吓一跳。

“我爱上无痕了!”飘飘再一次将无情的字幕发了出去。

无痕赶紧拿手挡住键盘,喊到:“喂,飘飘,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吗?赶紧跟他说一下是逗他的,然后我送你回去,不然太晚了,你家人该担心了。”

飘飘关了QQ,任由筷子在那边狂叫。

无痕下楼到他的车库里拉出了他的摩托车,还边拉边唱道:“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飘飘又开始哭了,无痕拿出安全帽给她戴上,说到:“再哭!哭多了头会晕,眼会肿,明天就不能见人了。“

坐上他的摩托车,飘飘真的感觉头晕了,也累了、困了。飘飘真希望就这样一直开下去,永远不要到家,因为实在不想回家面对那种伤人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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