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房屋现在都很亮,机器成型烧制的青瓦,外墙或粉白或套黄。远离城市的喧嚣,空气清新的乡间别墅,足以羡煞住豪宅的都市白领。
一开始的老屋并非如此的现代感十足,就地取材无不透着古人的智慧。起先最早的房子,现在只能叫草棚。树木做栅栏,茅草当瓦。山上砍的茅草扎好后,代替瓦片。一层层压实,虽说密集,但也奈何不得大雨倾盆,水脚如注。
外面大雨,屋里小雨,是常有的事儿。碰上梅雨季节,恨不得把所有的容器拿来,只求能不打湿屋子。
原本厨房才有的锅盆的打击乐,现在变成了雨水的叮咚声。没有电器的时代,雨水也能奏响生命的乐章。大自然的神奇随处可见!
后来人们逐渐的进行改进,在茅草上裹上泥巴。这样既可以增加其强度,又使其茅草之间更加紧密厚实,极大的改善了房屋漏雨的窘态。
家乡的山上,除了植被茂密,还有石头资源也丰富多样。矿石是没有的,尤以片石及毛石居多。而毛石的最初是做田坎子(田埂)的,由于形状各异不规则,只能垒起了事。
现在工程上的挡土墙,其雏形最早见于田坎子。只是没有了水泥砂浆的填充,其牢固程度是大打折扣的。原来的九大队,现还有保存下来的石头田坎。只是灌木丛生,田地荒芜,田坎自然也年久失修了!
后面同时出现了用土夯实的土房子,用石头盖的石屋。
土屋的建造是大工程,费时费力。必须将粘土夯实后一层层的垒起成墙。建造时工貝的使用,可以看到模制具的影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墙体都能保持同一宽度,从而坚固耐用。
至于石头屋,则是用厚重的片石一层层的叠加,来做为墙体。代替瓦片的则是那种极薄的片石板。一层层的从石头上剥离开来,是石屋盖做屋顶的上等石材。
那时,土屋与石屋,都是因地制宜的就地取材。交通工具匮乏的早些年,材料的运输是个必须考虑的因素。屋子四周石头多就建石屋,相应取土方便些就建土屋。冬暖夏凉是共有的优势,更有高超的建筑师,可以将土屋盖成楼房,就更别致了。不过这种土屋楼房,我也仅在樟村坪一带见过,至于老家的土屋那是没有这种款的。
我记忆中的老屋,那时已经有了泥土烧制的瓦片。一块块叠放,铺在木条(床搁片子)中间,水沟自成。虽然也是土屋,但是承载着几代人的希望,自然亲切。而我出生在土屋,更是别有感情。
土屋的墙壁外面刷了一层生石灰,日晒雨淋之下,有些已经泛黄,泥土与石灰分离,起了褶皱,有了些斑驳。地面也不是水泥面,有些许的凹凸,赤脚走在上面是极舒服的。
老屋左前面是一片竹林,正前方就是晒谷子的道场。而就在道场边上,则有一颗硕大的梨树。郁郁匆匆的竹林,四季常青。里面的鸟儿也是极多的,像是麻雀、画眉都是有的。掏鸟窝,打弹弓的事儿同样没少干过。运气好时,还能逮住斑鸠呢。
梨树实在太高了,高的年少的我只能望梨兴叹。只有刮大风了,梨就会被风吹得掉地上。但是砸到头上那可是极疼的!因此,就算是去捡,也是要极小心!在缺吃少喝的年代,梨的味道是很甜的。放到现在,是绝吃不出那种味道来的。
再后来,大约是我小学时候,家里盖楼房。就把大梨树给锯掉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是连三间的二层楼房。泥土烧制的红砖,盖上泥土烧制的瓦。外墙贴瓷砖与马赛克,内墙做粉白色,或者做一些装饰油漆。地面是平整的水泥面。那时候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有地面砖!
现如今,机器瓦、水泥砖,地面砖大量应用于建筑。仿瓷,墙纸,吊顶等现代工艺可以将房子整成星级酒店。但是,老屋终究是不能忘切的念想。
现在的老屋已经存在30多年了,仍然可以居住。也只有回到了老屋,才感觉回到了家。因为老屋的那一头拴着我的乡愁。
也因为:念念不忘,必有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