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从睡梦里醒来。他摸到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三十分了。他唬地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他不明白何以手机没有闹铃,他昨晚上和女儿约定:早上七点半就出门,送女儿去老师家做作业。他因此特意把手机闹铃设在了六点五十分。
他重新审视了手机闹铃的界面,他发现:手机闹铃只设在了他惯常的每个工作日(不包含周六、周日)。他自己苦笑了一回。
他随即穿好衣服,顾不上盥洗,先急急地跑去客厅,敲紧挨着客厅的女儿卧室的门,并且带着十分歉意地说:
“已经七点半了……赶紧起床吧……”他站在门外,透过关着的门的门口几乎不存在的微微的隙缝,感觉女儿的卧室里还没掌灯,显得一片昏黑——也许她放了帘子。
他并且料不到女儿也误了点,而还在睡。但他马上听到一个娇嗲而嗔怪的声音:
“我知道的!”那意思,好像女儿早就醒着;而他的焦虑却是枉然。
他于是舒了一口气。而随即,他自顾去卧室的卫生间盥洗了。
他在洗潄的同时,脑袋瓜一闪,又想起昨晚里烧鱼的事来,他自己禁不住扑哧笑起来。
鱼是一尾鲫鱼。他昨日傍晚照例回乡下,在夜里返城时,他的双亲特意给他的。他持回城里的家中,度鱼不能持久的养活,于是即刻杀了烧了。他在剖鱼肚的时候,取出来很多鱼子。他本不具备巧妙的杀鱼手法,怕鱼子损坏了,一骨碌全掏出来,尽放在了水池边上仿大理石做的台板上搁着的一个青瓷的盘里。但他烧鱼时,忘记了再把鱼子重新填入杀好的鱼腹中,于是白白地浪费了这些美味的鱼子。他只得苦笑了一回。
他近来的生活,只是写字、看一些陈腐的书……。然而,即使这样,他的思绪也常常莫名地不知飞向何处?至于,他在清醒时,要生几分惭愧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