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过几次,用气筒打打气,用扳手紧紧螺丝,有时过来找个螺丝或是什么小东西,跟这个修车师傅还挺谈得来。
今天走到这里,看天还早就想来这歇会,修车师傅正給一电车换里外胎,那边还放辆翻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像是要换辐条。
我说了句:挺忙呀师傅。我叫师傅还真不知道师傅尊姓大名,每次想等人少了再问,可每次都忘了。
修车师傅抬头看我且微微笑:过来了,瞎忙。不停动作的是双手,双手满是油污,双手满是裂开小口子的老茧。
这时从我来的方向走来一学生模样的女孩,我扭头这女孩在我左边,再扭头这女孩站到我右边。修车师傅双手还不停地动作着就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厉害呀师傅沒有看见他看她,我是沒看见,那女孩也沒有说话呀。那女孩说:我配钥匙。修车师傅应了句:好,稍等下。双手动作明显加快,扭头看我一眼并说:来,帮下忙,一会儿天黑看不见配钥匙。我也二话不说,拿起油壶这滴滴那滴滴,抄起气筒就往里充气。边充边敲击轮胎。这时修车师傅已开始配钥匙。
电车车主挺满意掏出六十元给了正在配钥匙的修车师傅,等电车车主走后,修车师傅冲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七十多岁的老人说:现在真不好干,都还价,下回多要些。旁边有三把椅子,坐着两位老人,另一位六十多岁。七十多岁的老人说:下回你必须多要。关于下回多要些,以前就听修车师傅说过,可每次都不多要,这也是他这里活多的原因之一,也是他的人品所在。
你拿回去用吧,不能用我可以退钱。
给钱。女孩掏出十元,修车师傅从腰包里拿出一张五元递给女孩,送走了配钥匙的女孩。刚要去弄那辆翻躺的自行车。
你这钉鞋吗?来人穿着相当立整,脚上一双皮鞋。
钉。来,你坐下吧。
过年刚买的,鞋底显磨了。多钱?
八块。
啊!两个八块吧?
嗯。
钉吧。一只八块就有点贵了。
我这不看鞋,像你这双鞋绝对值。
你看我这鞋多少钱?
八百左右。
不愧是行家,行。
修车师傅抬头看马路上,立马喊道:老郑,过来歇会。
这个叫老郑的穿身安保服,把自行车靠边,边往这儿走边说:还得回去做饭哩。
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接过话来说:着什么急!
你回去有饭吃,俺回去还得自己做哩。
我也没饭吃,过完年孩子们都忙去了,又剩我一个人了,你介绍的那个保姆过完年不干了。想要你再给找个。
怎么不干了?
人家说小儿子要买房结婚,必须多挣些钱让孩子们负担小点。要价高了,我也给不了,人家找到更高的了。
行,看有合适介绍给你。
那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接着说:今年保姆工资是不是涨了?给我做的那个也说不干,我加了二百这才又来了。我在想,人家干熟了,做得挺好,都互相了解了,换又舍不得,人家一说不干咱就加工资,这样下去多会儿是个头。
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说道:我没钱,有,我也不加,不能惯那毛病。现在还能动,空一段就空一段,正好活动活动手脚。干不动了再说。
这时,修车师傅走过来说道:老郑,你们那儿有个大个,是不是傻呀,今天来配钥匙问多少钱?我说五元。那个大个说免费给配一把。我说不行。大个说不给配明天给你的摊弄一泡屎。
老郑说:他瞎说哩。
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随即接话道:哈看他胆大的,叫他现在弄,不棒折他一条腿。
老郑说:听他说大话哩。
修车师傅说:有个女的找你。
谁?
那个八百块的。
啊,搞卫生,她干活不行。
稍停顿会儿老郑说:回去呀。
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紧跟一句:别忘了昂。
行。穿安保服的老郑骑车走了。
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给修车师傅打声招呼缓慢地往西走去了。
那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招了下手往南走去了。
吱地一声,一辆电车驮大小三女人,不是电摩,停在修车摊旁边。中间控制方向的女人问修车师傅:你这能修拉链吗?
能。修车师傅从三轮车里翻出一个袋子。
三个女人都下了车,控制方向的女人提着个大纸袋子,从里拿出一大一小、一浅米一深黄两件羽绒服。
我看了看说了句:就是锁头坏了。
修车师傅走过来三二下搞定了。什么工具也没用,不,用双手,满是油污和裂口老茧的双手。
我笑着说:你真是厉害,十项全能呀。
修车师傅说:你看看这一个路口,三个修车的,自行车骑的不少,修的很少,电车听说也要办证,又会减不少,根本都养不住!
这时,我手机响了: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做饭!
我又一次忘记问修车师傅姓什么就快速往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