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登基风波过后,转眼到了天授二年,这年胡天32岁。
伤筋动骨再加上被餮灵倒挂差点没命,胡天被余生他们按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转眼过了年,还没出正月,胡天就觉得浑身肌肉乏力,伤口处发痒,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走着走着就出了城,天擦黑时,胡天才觉察到他已经溜达了半日,怕余生他们担心,就急忙往回走。
谁知,除了城门往南去的大道上,有条和大道交叉的小道,朦胧的夜色下,似乎有一撮人在围观什么。沿着大道走下去就是回家的路,拐向小道走下去就能满足好奇心。
胡天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他悄悄地抬脚进了小道,疾走几步到了那一撮人的背后,在距离他们不足两尺的时候,胡天发现这群人早就脚离了地,都飘着。
是一小群死人的魂灵!
胡天倒是不怕这些,就是想搞清楚这些灵魂在干什么。由于人死后是伤不了活人的,但胡天不想稀里糊涂的念咒渡他们,就顺势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这才看清了那群魂灵围了一个魂灵,被围的魂灵似乎正跪在地上求饶。
胡天很纳闷,灵魂互相伤害?不可能啊,正想着,只见中间的魂灵像要散尽的浓雾一般,一缕一缕的在消散!什么?这不可能,魂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散?
顾不上这些,胡天从树上跳了下来,念完唤灵剑的咒,又吹响了骨哨。
这两个动作完成后,那一小群魂灵注意到了胡天,这时候,一个较为年长的老人走到胡天面前,抬手在胡天面前晃了晃,似乎在测试胡天是否可以看到他们。
“老伯,别试了,我是渡人灵魂的,能看到你们,可今天,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胡天顿了顿,“我没直接念咒让你们从此消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谁曾想,那老者大喊一声:“老朽已经帮你们报了仇,你们快投胎去吧,不用再执念什么了。”
话音一落,那几个魂灵闪着光就消失了。胡天想念咒困住那几个灵魂,可没了在世执念的魂,抽离的速度都快赶上闪电了,怎么能用咒困住呢?
因为胡天唤了剑,余生就知道有情况,迅速跟着剑过来了。那骨哨也唤来了一直独行的那匹狼。
大家是都聚拢了来,可魂灵一缕都没剩下。
“胡天,你晚上不回家,把我们召唤到这里做什么?”米升抱怨道,“店我都没来得及关好,就来了。”
“不说这些,我只有一个疑问,这世上有没有能把灵魂打散的东西存在?”
“有,但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积怨很多年;二,家族复仇;三,必须是在那人死后不久。”余生回答道。
“余大哥,我今天就见了这个奇观!”
“嗯,这周围我看了一个遍,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了,先回家,具体细节你慢慢告诉我。”
/余生扫了一眼周围,正月的西安,还处在寒冷中,周围林子黑森森的,一阵风吹来,刺骨的凉意传遍全身,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直冲脑门。
一行人还在回家路上,胡天继续描述刚才看到的场景,没有任何惧怕或者担忧,余生叹了叹气,心想:胡天这半世命够苦了,还这么乐观。
刚回到店里不久,街上一群人兴高采烈的议论开了,说是大酷吏周兴被人杀了,就死在发配岭南的路上。
“听说,杀他的人出了城门没多久,下了大道就动了手,押解犯人的衙役都当没看见。”
“真是大快人心!”
胡天听着大家议论纷纷,赶紧上街一探究竟,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周兴被灭了魂灵。
晚饭摆上了桌,余生却按下了大家的筷子。
“我知道,胡天今天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但这个事儿可大可小,可大就是,你以为逝去的灵魂都是无辜的?他们死前什么样,死后也不会变太多,今天,一群看似正义的灵魂能灭了周兴的魂灵。明天,同样是这群人的魂灵,照样可以灭了任何一个他们觉得可以灭的。”
胡天哪能想到这一层,他的认知里,人的魂灵被渡就是他的使命,区分的这么清楚,他之前忽略掉了。
“饭一顿不吃,顶多挨饿,道理不听渡错了人,师傅知道了,绕不了咱们。再说了,师傅当初给咱们这个剑,可不光是出行的工具,它可是要斩一些恶灵的。”
余生这话说完,昏暗的烛光随着余生身体晃动摇曳起来,几人的面都坨了,却没人主动抬起手来吃面,倒是灵猫,哐当一脚,踹倒了一个酒坛子,大家才回神过来。
“吃饭吧,今天的奇观,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个老人在喊,帮那群魂灵报了仇之类的话,之后他们就都不见了,是吧,我却没觉得事情这么简单。”
余生平时说话很少,基本都是胡天自己在唠叨,今天一番话,几人听了直打冷颤。
第二天,大街小巷开始传“请君入瓮”这件事儿,店里开了门,胡天张罗了客人,开始打听细节。
“小哥儿是商人,不知道这里的缘由,丘神绩被判谋反罪而被诛,当今圣上也知道这些年,那些酷吏干的事儿,如今狡兔已死,那走狗不烹?”
“我说李老二,你可别打马虎眼,知道你家亲戚在朝为官,快说说啥是请君入瓮?”
李老二兴冲冲让想听故事的人给他倒酒,几杯酒下肚,飘飘呼呼,李老二这才说了起来。
“话说,周兴来俊臣都会网罗他人罪名,如今这事儿要到自己头上了,周兴却是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先是被人说和丘神绩有勾结,意图谋反,后又想错了退路,他满心欢喜以为来俊臣会帮他,就到了来俊臣府上,去取经。”
那周兴到了来俊臣府没多久,来俊臣开心的跑来问话:“周大哥,如今小弟有一事不明,倘若那囚犯犯罪,死活不伏法怎么办?”
“拿来一个瓮,在瓮里加水,四周放上柴,犯人进去,肯定就招了。”
这来俊臣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找了一个瓮请周兴进去,周兴却立马招认了。
当今圣上却没想杀周兴,就发配他到岭南,结果,一出城门,没多久,那周兴就见了阎王。
我是饕餮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