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天不叫春天,却执着于别人这样称呼他,后来才知道,他开的一家咖啡店叫作“放牛班的春天”。我们相识于一场必然,很不幸地和他成为了朋友,也变成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死党。我们时常各自忙着,互不干扰,偶尔有些感慨,相互吐槽一下。昨晚,微信突然发来一条留言“我们确实活得很艰难,一要承受种种外部压力,又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在苦苦挣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暖意,或许仅有短暂一撇,就足以使我兴奋不已。”我知道印度的生活他又过够了。突然想写写这只永远行走在路上的孤魂野鬼。
田春天是一个文艺到骨子里的人,一米八的大个儿,黑黑的镜框,时常单肩挎着一个背包,俨然一副书生气息。但他总爱瘪着嘴嘿嘿地笑,这一笑,额头上的皱纹便瞬间暴露了他的年龄。他曾经把咖啡店打理的风生水起,经常会做一些有趣的活动,譬如凡喜爱阅读的友人向店里递上一本其钟爱的书籍,便可以免费品尝一杯卡布奇诺。不以营利为目的,只为收留一帮孤独的灵魂。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最终以入不敷出以及拗不过家人的强烈反对而宣告小店黄了。临走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待他归来,再续前缘;他曾经在西藏神圣的布达拉宫脚下邂逅了他的女友进而疯狂地坠入爱河,他说,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和你刚见面,两个人就相互吸引,莫名觉得是一个整体;他也曾经执拗地背起行囊义无反顾地奔赴非洲说要赚大把的钱回家娶妻生子,然而足够悲催的是骑着电动车摔出了脑震荡,据说牙都松动了几颗。他行走过很多城市,感觉已经历经沧海桑田,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因此仍在路上寻找。我常常嘲笑他不食人间烟火,他总一脸忧郁地感慨到世间离经叛道之人,都有颗赤诚之心。
受他的影响,我变得文艺了不少。被他推荐的木心的《麻雀叫了一天》、《哥伦比亚的倒影》以及最钟爱的《从前慢》迷得顺魂颠倒;有幸接触到了顾城的诗,恍如掉进了童话王国,那是一座走进去就不想逃离的城堡;感谢这位奇葩朋友,让我在文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魅力提升了,格调上扬了,灵魂时刻想起飞。我会装模作样地模仿着王小波先生说出那句:人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还应该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