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出生在95年的夏天,是个大家口中所说的95后,10年的时候,初中三年级,那气候15岁,那年夏天正值中考,对于这个地方的初三孩子来说,虽然比不了高考那样激烈,不过这里的制度让学生不得不为了上一个好点的高中而努力拼搏了!
当时他那区里的中考分数线是比周围的省份高得多的。
不知道他是搭上了政,策的末班车,还是放弃了本应该的生活!
那是2010年!
记得是个夏天,很热,很热,热得知了早晚的嘶叫:热啊,热啊!
前几天,学校象征性的给他发来一张“录取通知书”,父母看了高兴了老半天,张罗着给他准备生活用品!
郝帅倒是面无表情,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发了通知书,不管你是五百多分,还是三百多分的,没有分的,只要是个人,去他们学校去的初三学生,他们学校都给发,郝帅初三的时候考了五百多分,是班上的第二名!这可以让他去一个好点的高中,可是他不听,表明态度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稀里糊涂的来了这里!
以后几天便是如火如荼的忙碌收拾!
前天早上,赶市集的时候,理了寸头,购置了一些用品,又在镇上买了一个手机,599块钱,那是郝帅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记的那是个大牌子的手机,白色,半个巴掌大小,像盒扑克牌一样的按键机,内存3个G!他拿在手上乐此不疲的把弄着,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的快乐。
上午,他妈带着他,他带上行李,从老家出发,他老家在镇里的农村,坐了2个小时的汽车到区里,又转了二十分钟的公交车,晕头转向的母子二人在这所学校马路对面的车站下了车!
带了一个蛇皮大包,一个贯穿他三年初中住宿生活的拉杆箱,一个书包,一副打工仔的模样,车放下他们,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看着公车远去,郝帅站在马路对面,打量着这学校,三米高的围墙长二十余米,几乎平行路边,墙下的植物高低参差不齐,活着的奄奄一息,死了的,中间留出了一块醒目的空间,几个被遗弃的西瓜藤倔强的攀附;锈迹斑斑的大铁们齐墙高,墙中间有七八米的距离是大门,那铁门是那种用铁链子拴在一起的门,两扇门中间有把大锁,中间锁着一把砖头大小的黑锁。
铁门的侧边有个小门,门旁是个靠着围墙的保安亭,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坐在里面看电视!透过铁门可以看见见学校的操场上,有几个黄色方块在里面活动。
这整个感觉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破旧的公交车,农民般打扮的他,来到陌生的“工厂”,一切又那么熟悉,又陌生,就好比三年前去初中住宿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只不过,这次,学校不一样了!
穿过马路,来到小门前,这门上半掩着,锁头还挂在上面,他两穿过小门。
“干啥的,”保安亭那个大爷问到
“哦,你好,这是我儿子,我们是来报道的!”郝帅的妈妈连忙把录取通知书递了上去回答道
“哦?报道啊,我看看,”这老头暂停掉电视,接过通知书,眼睛眯成一条线,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镜!
“赤?赤,帅!”
郝帅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不过那时候他老实呀,也没说什么!
“不,不,郝,这姓读郝,你看,这不有个包耳旁吗,”郝妈妈连忙解释道
“哦,哦,还真是有个偏旁字,人老咯,看字老是看成两半边!”门卫大爷笑到
这录取通知书不是打印上去了,是人用钢笔写上去的,写得潦草,比冲话费送的还寒颤!
“来,这边签个字,然后直走,教学楼上二楼,右拐,教务处,”门卫大爷把录取通知书递了回来,给了一个登记本,吧唧,又把电视打开了!
好吧,签了字,接过通知书,妈妈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郝帅的书包里,用力拍了几下,他走在前面,郝妈妈拉着箱子走在后面,往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
大门正对的就是操场,中间有个假山喷水池!他们绕过池子,就上了跑道!
现在看清楚了,刚才在门口看到的方块其实是正在军训的学生,来的早的都在军训,穿着黄色的训练服,有男有女,一共三个方块,每个方块大概有二百人左右!有几个穿着军服的教官正在队列的前面讲解动作,或者配着这个方块练习!
对面树荫下有些个穿便服的学生,指着方块中嬉笑议论,后来郝帅才知道,这些人是高年级的,他们中间有来的早的人,不参加军训,便像无业游民一样浪迹在学校里。
操场的跑道是个椭圆形,一圈得有一千米,母子二人正走在它的一个半圆上,半圆的尽头,就是教学楼,方块之中有人注意到了他们,都是小声细语议论,也不管他们,只顾着走自己的路!
说实话,这学校的教学楼倒是蛮大。
东西走向,坐北朝南,教学楼的大门正对着椭圆形操场,操场对着水池,水池正对着学校大门!大门又对着马路,马路对面有个汽修厂,汽修厂后面是铁路,铁路后面就是乡村!
这教学楼是个长方形,长有一百来米,宽有三十来米,一共有五层,每层有12间大教室,有若干个小教室,都是相互对应,每层有洗手间,有逃生通道,入了教学楼大门,一条阶梯贯穿直五楼,东西方向尽头各有小的阶梯,也是贯穿五楼的!
入了教学楼,上了台阶,来到二楼,转了弯,就看到了一间教室门上贴着“教务处”三个字,过道上冷清的很,没人,敲门,进门,填了资料,领了军训服,领了清单,安排了宿舍!
接待的也是个老头,不过这老头看上去精神,不像门口那老态龙钟的门卫大爷,这老头穿个便服,一双钉鞋,个子不高,一米六几,眼神透着狠劲,说话抑扬顿挫,毫不拖泥带水,给人有点黑,社会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身份,反正这教务处就他一个人,莫不是安排了一个扫地的大爷来接待?
不敢说,也不敢问。
该交的都交了,该登记的也都登记了,该领的也都了,这老头摸出手机,拨了号码,不一会,上来个男生,寸头,体恤儿,短裤,运动鞋,皮肤黑黑的,跟他一样!蹦蹦跳跳伸个头进来敲门,上来就是说道:
“老大,找我,什么事?”
“格老子的,叫老师,你以为混社会啊,老大,老大!”这老头说道,不过这语言中听出他还蛮享受的感觉!
“是,好嘞,付老师!有什么事吗”这男生摸着头笑着道
“这是新来报道的郝同学,你带他去1-8宿舍,安排一下,”
“左边还是右边?”这男生问道
“先安排右边吧,以后看情况再换也行!”老头回到说
“哦,好的,没问题,”说着,他便来上来提东西。
母子二人当时有点懵逼,这两人的对话,这两人的表现,让人感觉尴尬,也没给他打招呼!
后来,也就是一个月以后,郝帅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教务处的管事!
告别教务处,拿上行李,下了教学楼,也没什么搭话,宿舍也不远,就在教学楼侧面,额,其实也是椭圆形跑道左侧,然后这宿舍楼对面,也就是跑道右侧是饭堂,这整个格局大概就是这样!
来到了宿舍楼,这楼有七层,一个大门,两个入口,男左女右,中间隔着一堵厚墙!以后每日进出,男女同行!
带郝帅来的那男生告诉了宿管阿姨后,便跑了,又在宿管处填了资料,宿管阿姨是个看着三十多的女人,不高,不过有点胖,姓梁,同学们要不叫她梁老师,或者梁姐。
所谓1-8,猜也猜到了,就是一楼,八号宿舍。
这宿舍楼的格局是南北走向,坐西朝东,相当于和教学楼是个直角,只不过它两没有接触在一起!
宿舍中间有条过道,左右也是相互对应的宿舍门,每层楼过道左右各有十间宿舍,右边的是普通间,12人位的房间,上下铺床六套。
每层楼过道左面的宿舍是VIP宿舍,因为那里面除了有独立卫生间,还有洗衣台,空间和12人位的一样,不过每个月要多800块钱,而且是4人位的上下铺,有条件的还在里面安装空调,当然,这得经过学校同意!
怪不得,刚才他们说什么左边右边的,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也是后来几个月才知道的!所以这宿舍相当于是左边的得额外给钱,右边的是免费住的,不过基础设施肯定是比不上左边的!有些老师也是住在学校的!
宿舍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铺好凉席,被褥了,看样子至少有三个人住这里,没人,想来应该是参加军训了,郝帅选了个靠门口的上铺!放下家当,妈妈给交代了几句,便回家了!
从此!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梁姐和郝妈妈走后,郝帅独自在这宿舍里,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宿舍是一楼,门口对着窗户,中间是六个上下铺,有个二十平米的样子,长方形,一个防盗门,还有一个窗户,窗户低矮,离地一米高低窗户前有一个破烂的书桌,一把摇摇晃晃的木椅子!四周墙壁全是各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莫名其妙的涂鸦,像什么(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还有什么某某某我喜欢,爱之内的,全是些无处安放的青春,或者脚印什么的!
窗户外面是背阴面,有个小花园,有个二百平米左右,有十几张石桌石椅,十几株榕树,腊梅,还有各色叫不出的草木,和杂草!树影婆娑,洒在地上两点三点,曲径通幽,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他选了一个进门右手的上铺,铺好了三件套,躺在床上,可能是太累了,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房间里多出了几人!
由于第一次见面,以前本是没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而且郝帅属于那种话少老实的人,所以就听着有两人交流,交流的两人应该是一个村的,不是当地人,因为,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是一个地方的!这两人面色较深,应该边疆来的!
其中还有一个人,从进门不说话,面无表情,进门,出门,洗澡,睡觉,干净利落,从他叠的那扑克牌的被子和下铺摆放的鞋子,就看出来是个自律的人!
果然,这房间里加上郝帅晚上一共住了四个人,他们有两个搭的下铺睡在邻铺,交头接耳,下铺的那两个到现在记忆模糊了,毕竟以后都没什么交集!所以不用多做描述。
而那个人却同郝帅一样搭的上铺,按道理讲这下铺肯定比上铺方便,空了这么多床位,不过这小伙却也学郝帅高处不胜寒?
由是他两的铺隔道相对!也看清楚了,这是一个白净同他一样身高一米七几的男生,他叫杨老虎,这是给后来给取的艺名,以后也成了死党,当然,当时不知道他的来历。
自然而然,就聊上了!这个以后再说。
杨老虎,姓杨,名字里又有个虎字,国字脸,白静,面相较好,有肌肉类型的型男,时而一本正经,时而中二逗逼,出场自带BGM的社会气质,话多时滔滔不绝,话少时沉默寡言!有做幕后大哥的潜质,家里排老二,与郝帅同岁,不过在那时,也没想这么多!
初次见面,也怎么打招呼,那两个老乡便是自己讨论,讨论了一会,便也都匆匆睡下了!
到了熄灯的哨子响起,灭灯,睡觉,却也是睡不着啊!打开手机,探索着新奇!
看着黑不溜秋的天花板,心里想着,明天,明天又是怎么的一天呢?
对面杨老虎也是打开手机,脸上一会儿白,一会蓝的!没多久郝帅也来了睡意,等打完哈欠准备睡觉时,撇向对面一眼,见他侧着身,背对着过道,手里好像拿了张照片,细细抚摸着!隐隐约约感觉这照片上是个人形,天色昏暗,手机光也暗淡,眼皮打架着,没细看,也不在意,可能离别家乡朋友有些思念吧!
没管他,侧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