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般来说,诗人的气质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有的表现在头发的长短,有的表现在胡须的样式,有的表现在服饰的格调,还有一种更深邃一些,表现在眼神上,今天我们要说的一位,就是和普通人区别在这一点上。
他是一位年轻的中学教师,名叫刘文正,眼睛生的明亮好看,眼神很是悠远深沉,还略带着些忧郁。天生有着诗人眼神、诗人气质的文正二十八岁了,自诩为诗人,喜欢各种诗,现代诗、朦胧诗、古体诗都能信手写来,毫不费力。
教书之余,诗人不仅擅长写诗,还有诗人般浪漫思想,又与平常人不同,这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倒是不会有何影响,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问题就有些不好的苗头了。
因为,太过浪漫飘逸的思想在诗歌里可以挥洒自如,在现实里,在如今讲究实用主义的大环境下,诗不宜出售卖钱不能带来权力的缺点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所以,对象谈了一个又一个,亲友也帮着介绍了一个又一个,文正总是无法找到一个愿与诗歌亲近又愿与朴素的教师诗人同行一生的人。
不过诗人不会在意婚姻、传宗接代这些平常人视为有着人生重要意义的繁琐事,所以文正继续做着伟大诗人的梦,教着自己的书,怡然自乐无忧无虑。
一个阳光明媚,诗意在空中飘飞的清晨,在纷乱熙攘的街头,诗人的飘逸虚幻还是与生硬冰冷的现实发生了直接碰撞,他的电动车被一辆宝马越野车追尾了。
诗人当场就堕入凡尘,滚落到坚硬的路牙石上,除了手腕、肘部有皮肉伤外,髋部还受了伤,宝马司机还不错,送文正到了医院,还爽快答应包治到底。
二
除了婴孩时代在医院呆了几天,这是诗人文正头一回住进医院,医生说并不算太严重,顺利的话,个把月可以出院。
考虑到文正没有爱人,父母又在外地,宝马司机还给请了一位大妈护理日常照顾着文正起居。对这些,文正已是很满意,想着本来人家也不存在故意撞他,如此细致安排可以接受了。
在医院的日子,清淡无趣,多的是时间,不过这正是诗人喜欢的。这样他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来思考些飘逸的事,写一些华丽的诗。
那位护理大妈,每天过来把卫生和饮食处理好,倒也没有太多事情,看她无事可做,文正对她说,可以再去接个护理的病人,这样可以多拿一份钱了。诗人如此细心考虑,大妈很是感激,对诗人的照顾也更显周到细致。
这天傍晚,看了一天名家诗集的文正刚吃了大妈送来的晚餐,大妈就匆匆走了,走得甚是着急,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过来帮文正收了餐具,连声说着抱歉。文正以为从农村来的大妈遇到了什么难事,就询问了一下。
大妈笑着说,家里没事,刚才是她另外照顾的那位病人又发脾气了,不吃饭,还扔了一地。
她家里人也管不了,大妈累得够呛。
文正很好奇,还没等他问,大妈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接着一句,大致是说,那是个大四女学生,病床上的病人卡上写着王思静,家人叫她小静,不知道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还是情感上出了啥问题,想不开吞了大把安眠药,幸亏被发现了抢救的早。
最后,眼泪啪嗒内心慈悲的大妈长叹一声,说了句,这个可怜的闺女,长得俊俏,可到底是个啥命啊。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