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Banana Fish

从他们相遇的那个时刻起,两个世界便不经意地邂逅了。


Ash的世界,是残酷的恶之笼,是弱了就会被吞噬、被剥夺活着权利的世界。他为了活着而活着,每一天都必须抗争,必须强大。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他必须不停地向前走,不能回头。


英二和英二世界的气息突然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命运启示,像什么“羁绊、命中注定”这类的词可能会显得比较可笑。但英二确实带来了晴空的味道,让Ash在腐臭地下强行麻痹失灵的嗅觉突然苏醒,被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喷涌而出。无论是痛苦、孤独,还是那些吞噬人心的过往,都让活着的感觉变得如此清晰。


可以称之为奇迹的是他们真正能相互理解,虽然二人身处的世界存在巨大的差异,但他俩从不需要刻意解释,在英二身边Ash可以觉得轻松、平静和自由。在他身边Ash只是自己,因为他不理解、不在意,所以从出生以来,这世界强加给Ash的所有标签都没有意义;因为他理解、接纳,Ash可以做自己。如果可以选择,我想Ash并不想变得强大,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力量,反而充满了虚伪和苦涩。他更愿意成为英二身边一个普通的人,像英二一样去经历,去闯荡世界。只是脱离开英二,Ash又能是谁呢?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枷锁,所有的经历都不能再改写了,Ash一直认为他自己也浑身罪恶,他不得不去承担。


或许从英二撑杆跳出死角的时候,Ash就意识到英二是可以逃离这里的,他不属于这儿,他必须逃离。Ash决定拼尽全力,坏人自己做就好,这世界不再需要一个恶人,而光明里的少年却必须存在。当他选择主动抗争、再次手染鲜血的时候,当他在每个噩梦里呻吟着醒来的时候,英二什么都不必知道。Ash唯恐破坏英二身边的自己,他畏惧着自身的丑陋,更畏惧着英二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亲手撕碎片刻的温存比要人命的刀枪更恐怖。


然而英二的温柔是很强大的,他可以装作没看见,却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守护这个受伤很重的少年,即使要拿起枪,即使要身处危险,即使会一去不返。他明白自己的弱小,但他不会让弱小成为自己的软肋,成为逃离Ash的借口。当Ash在畏惧中徘徊时,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他,他担忧的只有Ash能不能承受,还好不好。英二懂Ash,所以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相信他,守护他。


这份感情在二人的相互扶持中逐渐深厚,英二成为Ash千疮百孔的心中最坚强的后盾。Ash就像一株生长在黑暗,却从不放弃追寻光的植物,英二唤醒了他心底真实的渴求,被爱,亦爱人。他们俩背靠背,试图冲破眼前的枷锁。当英二坚定地告诉Ash他不是豹子,他可以改变时,当他提议一起去没有枪也可以生活的日本时,尽管本能告诉Ash事实没那么容易改变,可他也有一瞬被动摇。英二的天真和勇敢就像一把小却有力量的锤子,他拉着Ash的手,假以时日或许真能敲碎围困他的牢笼。


只是命运缺乏耐心,没给他们多一点的时间彻底吹燃这细小的火苗。原本决定再不相见的Ash看见英二给他的机票后,情感的力量压倒了“理智的本能”。一扇小窗似乎开了,未来阳光说不定也有机会照进来,可一把小刀冰冷地断送了所有的可能。Ash在那个时候会不会想,这就是命运呢?命运给出的答案多么残酷,告诉他危险永远会如影随形,过往的经历不可改变,罪恶不能等同泡沫,Ash还是没有办法轻易地变成Aslan。再强大的人也会脆弱,何况他早已遍体鳞伤,是意外却也是一根稻草,更是不愿再抗争的命运。


他累极,从不畏惧死亡的人选择坦然地接受它甜蜜的诱惑。或许还有一些遗憾,譬如没能再见最后一面,但更幸运的是拥有了这一段温暖而不后悔的时光。“在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有一个人,会不求回报地关心我,没有比现在更加幸福的事了。”他永远保留住了那个在英二身边的Ash,他成为自己过,他为自己活过。


如果还有下一世,愿这个17岁的少年能在平静安稳中出生,在可以重叠的世界里再次邂逅英二,二人都幸福美满地过完一生,无灾无难,普普通通。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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