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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科幻)

砰！纸鸢从柜子后面钻了出来。母亲背对柜门而立，生生被吓了一跳。见是小女儿，便急忙走上前去，抱住正欲从柜子里往下跳的纸鸢，她将小家伙揽在怀里，径直带到那人面前。

“这是我的小女儿，纸鸢，我想你或许还记得她吧！”母亲将女儿擩到客人面前，带着胆怯与踟蹰轻述道。后者一脸不情愿地杵着，朝面前正弯腰俯首作问候姿势的‘熟人’伸舌头瞪眼。是啊，当然见过，自两人分别还不到两小时。

“当然，当然！她出生的时候我在场，还硬被要求做她的干亲嘛！”军官挠挠头，发出好似枭鸟般的干笑，为了不过分冷场，他主动抱了抱自己的义女。这是多年来第二次抱她，上一次是她刚出生的时候，他从稳婆手中接过她，抱着昏死过去的她向圣殿狂奔而去，中途她居然被颠醒了，此事传至九王耳中，于是一旨文书——任命他自此做她的干亲。

“你叫啥呀？”纸鸢不客气地问道，她可不会轻易承认面前这个一身汗味，且动作僵直的中年汉子是她的干亲。何况，她有父亲，父亲爱她，宠她极了，她要干亲做什么？

“我叫——”高大的汉子迟疑道。

“不许没礼貌，快去座位上坐好！”母亲适时制止了小女儿的任性。

晚餐三人同桌，纸鸢自始至终嘟着嘴，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些，但办不到。母亲与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妄称自己的干亲的客人正忙于讲事——自己听不懂的事。说话的主角主要是这个被母亲称作戚将军的高大汉子，他所说的事情倒是与早前自己从一帮官兵间激烈讨论的事相差不离，什么白鬼，什么毁约，什么大战，什么投诚，什么抵抗，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我同其他禁卫军军官谈过了，夫人。均一致赞同老将军的遗志——无论如何，抗击到底。我知道，军队中有部分声音宣扬——拒绝开战，趁早投诚！真是浑话！我向你保证——这仅是一小部分人的声音，只消你说服——要求民调，投票决定是否应——”

客人几度强压声调，竭力用商量的口吻试图打动桌对面的听众。而母亲始终如一地保持缄默，紧抿嘴唇的姿势一成不变。

“哥——将军大人！请你务必听我一言——”母亲终于开口了，她紧抿的唇飞快地互相碰撞，交织出清脆但肃穆的谈判乐章，“我知道，你说的这一切——我完全理解！我同样希望他——能够再为圣城尽绵薄之力。”她顿了顿，努力想克制呼之欲出的情绪，却没能成功，几滴泪珠自她的眼角滴落下来。

“我的丈夫，连同我的六个儿子，目前生死未卜，而你却在此节骨眼上向我求情——我想要答应你，将军大人，前提是我的丈夫和儿子们能安然回家。否则，我虽有心迁促，眼下我又该如何帮得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