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正如其他的30出头的女人,有家,有娃,一家三口。略显拮据的经济状态,但内心很丰足,温暖,平静而明亮。有人会觉得这是过于安于现状,但是我想说,我内心充满欢喜,我喜欢这样的自己。曾经的我,也自卑,痛苦,还有抑郁过,也曾经历了斗志昂扬的青春。但是,我想说,其实平静地站在高处,你才能领略更美的风景,带着这份平静再去追求,拼搏,去享受;苦也是甜的。我不否定曾经的自己,或者说, 我会学着爱曾经的自己,因为没有曾经的“你”,也没有当今的“我”。我想等我老了,看着一路成长的自己,能会心一笑,轻语:我很好,世界很美。
如果问你最早的关于自己的记忆,你脑中浮现的是什么?
我曾经问过自己,想起的是小时候那个倔强的自己,端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只因为,我犯错了,却又不肯认错,妈妈生气说了一声:“你今晚就不要睡了”。我就气呼呼地抗议着,一夜就那样坐着……
小时候睡觉,我就喜欢尿床。还好,妈妈虽然爱干净,但是从来没有尿床让我承受多大的惩罚。爸爸走了,妈妈带着我们三个小的一起睡。每次尿床了,我自己都会被冷醒。很怕挨骂,于是就把垫枕头的毛巾塞在裤裆里。第二天早上,裤子,垫子都捂干了,心里便暗自得意。那时候睡觉,最希望自己能生病,那样的话,我就能把弟弟挤下宝座,我和妈妈睡一头。可是好像身体总是那么不争气,只能睡在挨妈妈的脚最近的位置,就是妈妈的对头。每次睡觉,都喜欢妈妈的脚,觉得好香好暖。现在想起当初的画面,那时的我就像母亲怀中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妈妈的气息,那是生命最初也是最强的动力所在:父母的爱。
说起睡觉,还有一件趣事。不知道哪个亲戚给我们家买了几个李子。这可是我从小最爱吃的水果,酸酸甜甜的,真的做梦都想。那天晚上,睡梦中,我听到二姐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我心想二姐最贪吃,这下被我抓住了吧,又偷吃。我还故意等了一会儿,二姐还在吧唧,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精神,硬是让妈妈把灯打开,让我看看二姐嘴里是不是吃着李子。后来,看着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的二姐,我才知道,原来人睡着也会吧唧嘴。
家里四个孩子,就我最不好看,我自己心里明白,却一直不承认。所以,二姐被选中参加校演在那排练的时候,我横着我的细细的小白眼,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跳得和婊子一样……”。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婊子是什么……
我还记得,不知因为什么,妈妈给了弟弟一毛钱,而我没有。于是,我便偷偷地把钱藏起来,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而妈妈问起,我硬不承认,没有证据,妈妈也没再追究了。
还有一次,好像是我穿了大姐的雨鞋,而且弄脏了,妈妈便责怪了我几句。我便生了几天的气,连着五顿不吃饭。但是,最后熬不过肚子,想吃又感觉别扭。于是,等一天放学后,便去山上捡了一篮子柴回来,看到锅里炖着的面条几秒钟就干完了。
那个阶段的我,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内心极度自卑却又过分要强,所以很容易嫉妒。不然,光自卑,不敢嫉妒;而光要强,就不屑嫉妒。而且,我缺乏安全感却又故作坚强,所以后来我总是表面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却又一个人躲被窝里偷偷地哭;而且一直被恐怖片折磨了好久,我特别迷恋看恐怖片却又经常被吓得睡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