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怪谈(6) 小男孩心的自述

    我站在人群里,像死人一样闭着嘴,脑子里却比谁都淫秽肮脏,搞不清楚是只有我这样,还是谁都这样,所以小小年纪我就活的很羞愧,看着别人都一身正气,大义凛然,我就更加羞愧。

    我的想法不自觉的就龌龊肮脏,没法写也不能说。

    人们常说敞开心扉,他们的意思是心这东西还不错,只是外面有层灰,里面是好的,把灰尘扑腾扑腾,就能看见干净的东西,像是洗头,像是拉完屎擦屁股,像是玉石,像是金子。但我却很清楚,我的心的不是那样的东西,我的心无比柔软,我的心像是脏水,像是烂泥,像是一堆废弃的辅料,像是带点磁性的铁锈,像是猪大肠。这颗心一敞开,里面会散发恶臭,坏的,臭的,自私的,没法看,没法闻,没法聊,越看越脏,越感受越没个人样。非要有什么好点的东西,也是包在一堆屎里面,那是我的,爱我的人的努力,不是他的,他最不是个玩意。

    所以大部分时候我都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哪能说,一张嘴,就得违心。如果要说真心话,我可不是没有朋友,是要成为垃圾,所以大部分时候我就藏着点,动动脑子就行了,只是动动脑子,和平共处。

    但这动脑子的事终究不长久,一句两句还行,长此以往,说着人话,干着人事,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干净了,纯洁了,嗨,连自己都骗了。

    我的心十分谄媚,渴望强大的,向着赢的,往往不择手段,他会随时随地,把我这个存在牺牲出去,我的脑,我的思考,我这个人本身。他善变,易怒,枯燥,不懂事。只要有口吃的,他就在想着快乐,又随时准备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反噬着,惩罚我自己。自私,自大,只爱自己,只爱自己的感受。

    这就是他,或许烧焦了,碾碎了,消失了,倒更是好。遵从他,他像个要饭的,诋毁他,他越纯洁,夸赞他,他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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