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用被揉皱的报纸包裹住的黄玫瑰,摩擦间报纸上泛黄陈旧的字眼已经不可辨,这朵黄玫瑰,被胡乱塞进快递里横跨大半个中国来到我的手里。本就是黄色的玫瑰被路上的颠簸和时间湮成更深的颜色。花瓣边缘晕了一层浅棕。
这是什么?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收到这样一份快递,莫名地签好了字,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竟是一朵黄玫瑰?我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看有别的什么吧,抖了抖快递盒,随之掉出来一封信,我蹲下身拾起,钢笔水有些散开,纸张倒是好的,历经时间的流逝,微微有些泛黄。
不知谁会收到这封信,仅是一些只言片语罢了。
那三年,我头戴头巾,裹着长袍,走了很长的路,走过无数地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我看到强权贵族,交际于奢侈无度的噱头舞会,每日醉生梦死般活着;我看到普通百姓,盲目地行走在劳作的路上,终日惶惶;我看到无家可归的穷人,在街头默默忍受着风吹雨打,每日衣衫褴褛的苦苦乞讨我看到的大部分人的眼中,都是焦虑,痛苦与不安。我第一次知道,生活着这么一种人,他们不关心此生要追求怎样的理想抱负,他们只关心自己还能活到哪一天,他们也不关心山河是否清秀,
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吃什么。
同样是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我又想起了他,那个总喜欢摸着我的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我,柔柔地说道我多想为你永远撑起一片干净的天空啊。我眨了
眨眼,眼前又只是一片黑暗,黑夜,总是让人忆起往事呢。
于是,我抬头看着这清冷的明月,许下今生的誓言:“愿这世间,永远为你而干净。”
几年后…
风乍起,我望着这世间,青色朦胧,是干净的模样吗?呵,是又怎样?终究,
你还是不在了。蝇营狗苟,我心有余力,可我洗不净这沉冤。断肠点点,风雨绵绵,何时故
人会还来?终究还是来不了了。
遥想当年,我又一次来到我们曾经种下小树的小山凹,如今已是郁郁葱葱,
也已是岁月蹉跎后沉稳的老树了。摩挲着这苍老的树皮,倘若你还在,脸上的皱纹也该是这样子了,不经意,嘴角便微微上扬。
那天,我仿佛看到了一场雪,雪花漫舞白茫茫,落在了你的身上一一块青黑色的墓碑。我的王,喃喃自语,你是否还记得我呢?山下的烟火气息,倒是让我想起:我们在此,一起呼吸着草的清香,抚摸着风的温柔,当作着云的背景板,
谁也不想说话。
“我们以后在这里,好不好?”
“好。”
我好怕,我怕这岁月,会让我忘记,忘记这周遭的一切。我努力地执笔,想记下你共我走过的那些岁月。近日,不知为何,倒是越发清晰起来,我的王,你
说,是不是我快要来陪你了呢?真好。
眼睛越来越模糊了呢,仅凭有缘人,去寻这封信吧。黄玫瑰,等待吾爱的归
来,可是,王,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越来越困了,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