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多年后

静下来的时候,总会忍不住问自己,多年后,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家来都这个学校,来了多久,认识了多少人。慢慢地,只是自己的名字前多了一些称号,“外语系学生会……”“外语系团总支……”

呵呵!每次念完那一大串名称心里总会偷笑。不能念错,念错会被笑的。他们说,大学让你触碰到社会的一角。从言行开始。

如果不是看着朋友晒着那么多回家享受的美食,大约不会去比较,所谓的过去与现在。多少次抱怨高中上学那条望不到头的楼梯,多少次到小卖部买根火腿都被狗追着跑。亦不会记得,当年暗恋的男生,有着怎样帅气的模样,当年考砸了的成绩单,被我藏在了什么地方。

回忆,这次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看着现实与预期的偏差却以一种措手不及的速度适应,看着以成长为名义的各种忙碌日子所留下的痕迹,看着当初信誓旦旦的自己。然后突然发现,哪怕彼时带着怎样的情绪,此刻,安静地坐在图图书馆,写着这样无聊的文字,回首的姿态,已经很美好了吧。

白岩松有天安慰我:“人们声称的最美好的岁月,其实都是痛苦的,只是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才那么幸福。”——柴静《看见》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是最不值钱的,早上六点多出门到晚上十点多回宿舍,然后以一种坚忍不拔的意志力与冰冷的“热水”作着肉体上的抗争。然后就会有舍友皱着眉头问我:“吃了没?”“哦!忘了。。。”也忘了这些不着地的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中的时候,趴在课桌上对着永远做不完的模拟卷唉声叹气,耳畔是老师描绘的大学生活,活泼,自由,美好,男欢女爱,像着韩剧里的粉红色泡沫。

可是如今,却无比的希望自己生活还是当初的简单,每天的晚饭后母亲会拉着我走在海滨长廊上,海浪,沙滩,橘黄的灯光。和同学因为某道题而吵得面红耳赤。生活是一条被标出重点的直线—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心无杂念,考进好大学。而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人告诉我未来的路在哪里,应该如何走下去。生活在眼前铺陈开了无数的可能性。可朋友谈论起理想,我的语气总是那样坚定不移,可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当初做的决定已经和理想有了偏差,曲线救国的道路总是笼罩着团团迷雾。可自己选择的道路,便注定了无法回头,最好的结果,便是坚持着,走下去。

百转千回,路上有着天多的分岔路口,还有阡陌交通纵横复杂的道路,无论是做怎样的选择,行程艰难,梦想尚远。

这本来就是一场穷尽一生的赌博。

       想想自己是典型的“不务正业”,选择了一门尴尬的语言,也未见自己多背几个单词。走进图书馆就不由自主地往文学那堆里扎,打发无聊时光时写下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舍友说“你要是把这些‘涂鸦’换成英文的,老师该有多感动啊!”

是啊,可挚爱的怎么放得下呢?

文字能给我的,是笔和纸纯粹的关系。

可人总要回到现实,活在当下。在文字里可以扮一扮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而现实生活中不过是一个越活越追求名利的公孙止。当发现这个现实后,我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熟练地挑着每一套戏服,变装的速度却远快过了思考。

当梦想破碎,狼狈如烟,脆弱泪流,无力的觉得天要崩塌了吧,你惨白的撩开窗帘发现,世界依旧生机勃勃。对现实来说,一把闪耀的青春,一腔热血经不起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人生很长很长,到最后都会忘了曾经说过的话。——《悟空传》

       坚强隐忍,这不是我当初希望的模样吗?如今,可以微笑着听对面的人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如今,可以接受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又硬着头皮上。如今,可以淡定地看着邮箱里一封又一封被退回来的稿件……

当在自己面前构建出了自己期望的自己,说不上高兴,也不见得难过。

回忆催人老,成长铺长了自己的轨迹,就像落在宣纸上的墨滴,晕开,蔓延,最终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便是所谓长大的模样。

谈人生,谈理想,谈过去,现在与未来,专属于青春的无病呻吟,无力的文字描绘着青春的声色犬马。想写的东西多了,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不断失去,不断遗漏,不断告别,不断上路,不断的终结不断地开启。长大不是一瞬间的化学反应,也无法用一个具体的时间量词来衡量。滚滚向前,奔流不息。

你可以流泪,可以唱歌,可以吟诗作对,但不可以停下来。

       多年后,或许我就能明白,我究竟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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