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樱花又开了,是那种绯寒樱花,粉色的。有一棵已有十几年的树龄。枝条散开得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现在树下,沐浴一场樱花雨,感受那蜂拥而至的温柔。花朵本是没有气味的,或是淡淡的,浅浅的香。有一种恋爱的味道。
“xxx,回来吃饭了!”奶奶用她那农家人特有的嗓子在厨房喊了一声。我连忙应了一声,疾步走出这落英缤纷之地。又凑到灶口往里塞了一把柴,奶奶坐在我身边。“帮忙把灶台上的菜端上桌吧。”我“嗯”了一声,抖了抖衣服上呛鼻的灰。一辈子生长在农村的奶奶佝着腰,身子小小的看着火,脸上的皱纹被灶火照的更加分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简单朴素的衣服散发出土壤的气味,与汗味夹杂在一起,便更加香了。
妈妈坐在屋檐下,见我端着菜,赶快放下手机打扫鞋子的刷子,说了句:“不错嘛,知道帮忙端菜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笑了笑,从妈妈身边走了过去。一股浓浓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在如此寒冷的正月里,怎么会有桂花?才想起是妈妈头发上的味道。城里的人,难免带着点胭脂香水的气味,给这清新自然的农村里,增添了一股现代化的香味。
端好了饭菜,爸爸从外面走进来,手里夹着烟,满嘴烟草味的说:“今年这么早就吃饭了啊,往年记得不是这个时候啊!”“你就每年会几次家,当然会对家里的事不了解,爸他们吃了饭还要去村委会去拿份资料,晚了就关门了。”妈妈站在旁边说到。爸爸又吸了一口烟,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这四周的墙壁都老化了,看那墙角都有裂缝了,爸,你们明年搬出来住吧。”“是该整修一下了,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正月正好大家都在家,把楼顶的瓦翻新一下吧。”爷爷坐在上方郑重其事的说。“就这样决定了吧,十多号的时候大家再回来一趟,帮忙把房顶的瓦弄好。”
天边的太阳已升到头顶,屋外的光照了进来。一缕风抚过来,吹走了头顶的云,吹来了屋后的樱花香,吹淡了爸爸妈妈身上的烟草香水味。农村土壤的味道越来越浓,在这云淡风轻的日子里,发酵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