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苦水里熬煮过的人生,看不到人生的美丽,不知道生而为人的宝贵。周阿雨的经历告诉我,有一种人生可以把苦难熬成幸福,那是周阿雨开挂的人生。就像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花儿,像沙漠中的那弯清泉,像雨过天晴的彩虹。
在少年阿雨的心里,她一直确信,她的苦是爸爸周万顺给她的,他的一个决定,改变了周阿雨的一生。
在所有人看来,周阿雨的苦是从挂在胸前的一块牌子开始的。异国他乡,孤身一人,十三岁,土掉渣的农村小女孩,这些都不是周阿雨的标签,她的标签是那块表舅在机场临别时匆忙写下的大大的纸壳。上万公里的路程,经历转机,小阿雨一直用双手死死护住挂在脖子上的这块牌子,这是她的身份识别牌,是她向好心人求助的“SOS”,也是阿雨唯一能依靠的“护身符”。
在我看来,这块牌子也是阿雨的处境和她未来的指示牌。孤苦无依就是她的现状,也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
好在本剧的主创人员,不想在阿雨身上赚我太多眼泪,不然同命相连的触动,不会比阿雨好过。
用一个少年博取同情,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也是最容易取得剧本成功的,但高满堂老师和孔笙导演的高明之处,是没有把阿雨这一部分拍成苦情戏,赚取观众廉价的眼泪,他们用一种淡淡的诙谐,淡淡的喜剧色彩,来冲淡阿雨身上那浓浓的悲伤,喜与悲的比例调和的恰到好处,那种闪着泪光的笑才是他们最想传达出来的力量。不得不佩服,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最大的善良。
如果说表舅的牌子挂在了阿雨的脖子上,还有一块无形的牌子,是周万顺给阿雨的,这块牌子挂在阿雨的心里。周万顺为牌子上写的是爱,阿雨用泪水把周万顺写满的爱冲刷掉,写满了恨,我从旁观的角度看到了那上面用爱恨交加写着的是“要坚持,要赚钱”。这才是阿雨的指路牌,是阿雨不断前行的动力。
如果说赤手空拳去温州打拼的周万顺,历经了千辛万苦,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阿雨在国外的打拼,那就是九死一生。
阿雨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为解救阿雨,我宁愿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童话故事:让阿雨因为救了一个老爷爷,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让阿雨遇到志雄这个白马王子,从此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还想让阿雨用她的聪明智慧赢得生意的成功,坐拥亿万家产。
用童话世界躲避现实残酷的我,是浅薄,庸俗,甚至是无能的。高满堂老师笔下的阿雨,是超级现实版本的还原,是命运场上真正的战士,没有特异功能,没有神仙附体,-没有那么多所谓的贵人相助,她有的仅仅是她心里挂着的那块牌子。和飞机上双手紧抱表舅那块牌子一样,阿雨在一次次失败、破产、无助、无望的时刻,她的内心总有这个牌子在支撑着她,那是父亲对她的期望,更是全家对她的期望,是爱,是恨,是思念,是乡愁,也是愿景,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靠着内心丰盈的力量,阿雨挺过了孤独无助,挺过了无亲无友,挺过了没钱没地位,她终于在国外站稳脚跟,她终于可以和别人站在一条起跑线上前行。但命运女神似乎妒忌她的美好,总是毫不留情地在她拥有的时候彻底剥夺,总是一次又一次把阿雨推到苦水里浸泡。命运女神在和阿雨比赛,她拿出千般本领,对付阿雨这个弱女子,谁又能想到呢?在这场耐力赛中,阿雨赢了,阿雨打败命运的安排,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成功人生。
她得到了外国人的尊重,她得到竞争对手的赞誉,阿雨的事业让她有能力支持陕北穷困潦倒的父亲,成就了周万顺“石油大王”的梦想。她赢得了爱人的倾心爱慕,赢得了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她最想要的全家团聚,也在二十多年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她释怀对父亲的恨,把爱种在全家人心里。
阿雨三十多岁的人生拥有了非一般人的成功高度,这是她自己奋斗的结果,是从苦水里熬出来的甘醇。
(可乐写于202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