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厦门，是两年前对自己的承诺。
很多承诺被时间遗忘，被我忽略，被生活为难，我为不能实现的承诺找了无数理由，但自己知道，如果能够兑现一个两个承诺，对自己的失望就会少一点，对自己的信心就会多一点。
所以在这个初秋，我去厦门，赴自己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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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遇见的小姑娘
在所有的交通工具中，火车是我最中意的，没有飞机在云端的高处不胜寒，也不似汽车的逼仄空间。而且坐火车的人，好像总有闲适的心情。
这次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姑娘，大约四岁，小辫已经散乱，有清澈黑亮的眼，和年轻时尚的妈妈同座，一刻也不停歇地各种玩。
我正看阅读器上的书，小姑娘向这边望过来，看我朝她一笑，就凑过小脸来，“阿姨，你在看什么呀”，“我在看书呀”，“我看不懂呀，我不认识字”，“等你读书后就认识字了，也可以看书了呀”，“可是，我现在想看书，阿姨，你读出来好不好”。哇，现在的小孩都是这么大方了吗，随便向陌生人提要求。
我是爱书的人，当然不能辜负了爱书的小姑娘。我读起正看的那一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黄昏的时候姜夔散步在扬州城，听到军队的号角声响起，感觉到一种荒凉跟寒冷。”刚刚读起，就发现这《蒋勋说宋词》实在不适合读给小朋友听啊，我说“我们换一本读好不好”，从电子阅读器里退出这本书，再在我的书架上翻来翻去，实在找不到任何适合小朋友读的书。正在想该怎么办，要讲故事给她听吗？小姑娘又说话了，“我就听刚才那个，你接着读好不好”，好吧，不懂就不懂了。读过一页，一直安静听着的小姑娘又说话了，“阿姨你读书的声音好好听噢”，噢，现在小孩儿都会这么讨好人了啊，这阿姨听了小姑娘的表扬，只得继续读下去……
可怜我那不标准的普通话，加上对她来说完全不懂的内容，她却是那样专注地听我读书，呆呆地盯着书看，又盯着我看。她在听什么呢？她又在看什么呢？孩子的世界我不懂，却觉得那一刻岁月静好。
今天当我写这篇文章时，我不再记得小姑娘的相貌，可我一直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专注地盯着书的样子。我那天给她读书，有多少是因为她对我的讨好，又有多少是因为我的愿望：在这个小姑娘心里，种下一颗爱书的种子，在她日后朦胧的记忆里，也许会再想起读书的声音，然后也会拿起一本书来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