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回老家,姐和外甥女杉开车要带我和女儿去看家乡风景,先是走到新建的青砖白墙的仿古建筑群,我不喜那些卖烤串气球的旅游景点,便说,找个有草有树的地方就好,遂将车停在路边,顺着小道就进了果园,雨后空气新鲜,有些微凉,深入果园,渐渐的已听不到马路上的车声,只听到不知名鸟鸣和我们的笑声。
中秋时节,桃树只剩下密密的绿叶,姐姐说如果七八月份来,那桃子满树都是,可甜了。继续前行,梨树上倒还稀稀疏疏留着几颗小小的套着纸袋的梨子,落没的静待跌落。树下己落了很多,我本就不喜食梨,眼睛就开始四处打量,寻找惊喜。
姐姐和杉已向前走了,我留在后边四处寻找,呀!终于看到一簇熟悉的身影,枯黄的枝叶间藏了几颗黑豆豆,"野葡萄",我兴奋的叫了起来,曾几何时,两手和嘴里吃的紫黑一片,上学路上也不觉枯燥了,后搬家,迁徙到城市里,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就在几月前还在百度上搜着它的图片存在手机里,也第一次知道了它的学名-龙葵,多霸气的名字啊。我不禁伸手去摘,迫不及待的咀嚼,咦?味道怎么不对呢?小小的失落让我看着手里剩下的几串不知所措,扔掉吧舍不得,吃吧又觉无味,心中有种难过叫~只能活在回忆里。
终于还是舍掉了,继续前行,女儿和杉已经一人一个苹果在树下啃起来,见我追上来,两人不约而同的邀我尝尝,我感觉舌底涌岀了口水,一般苹果都略带酸味,我吃完牙齿很不好受,就摇一摇手,说酸。但女儿说真的很好吃,看她眼睛充满着喜悦,我就拿过她手里的苹果勉为其难咬了一口,呀!又一个惊叹,我突然想起《食神》周星驰的黯然销魂饭,真的太太太好吃了,怎么可以这样,回忆杀啊,都是儿时记忆味道。来不及煽情就伸手摘了一个,撕掉包裹的塑料袋就啃,杉说看吧,刚摘的就是好吃。
我才意识到,没人看园子吗?有狗吗?儿时偷人家果园时的记忆还在。姐姐说都过节去了,再说苹果都大批摘完了,这是剩下晚熟的,不值得再费人手摘,我这才四处打量,确实,望不到头的果园只有几颗树上还有苹果,有的还是青色,有的已烂掉半边,我心理稍安,姐说有人也好,我们摘完付他钱就是了。我们一边吃一边找,突然红彤彤的一片映入眼帘,我惊喜的喊,这里这里,满树的红苹果,竟然没有摘,甚是蹊跷,仔细看叶子已落光,不似旁边树,还绿油油的。我说,我摘一个尝尝,估计不好吃。确实,果皮厚涩,果肉绵软无味,只有一副好皮囊,怪不得主人不摘,只任由其生长跌落,腐败成土,倒也落得个自在。
一路走走停停,我随身带的背包已装买,还是返回吧。
返回路上,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年龄增长,很多回忆就涌进头脑,一种莫名的忧愁就悄悄的生起,无缘由的就想儿时经历,苦辣酸甜中只记得甜,那些酸楚和苦触碰起来好象已然麻木,这也许就叫成长吧。回眸已是40多载,父母已垂垂老矣,我也已人到中年,看着已是少年的女儿,恍若梦中,不想父母老去的恐惧正如自己不敢老去一样,愿此刻静止,不再生老病死。
车停了,中秋的家宴已摆好,神游回来,一切如常。
生生不息,归去与归来,终归只是过客,自在也好,痛楚也罢,只在风雨丽日中无拘无束,无咎。
李奕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