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办的是幺鸡,模模糊糊记得像是一朵花,自己当时还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记不清是谁头都没抬的答了声:“幺鸡,也叫一条”。
我既不知道这一条为何叫幺鸡,又不知道这幺鸡是何字何物。于是我照葫芦画瓢也刻了一朵花,感觉画面有点单调,顺手刻上了一个花盆。
一副麻将终于10天完成,又找来点白漆上好色,自己看看还比较满意,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好不容易盼到星期天,我把这包麻将拎到了“姨爹”面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给您刻了副麻将。”
“什么?”姨爹的眼睛张大了,继而又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拿起一张牌用手指搓了搓说“东”,翻开一看果然是东。
他又拿起一张牌搓了搓说“八万”,翻开一看果然不错。他连摸几张牌,都丝毫不差,我在一旁看得心服口服,真是陈醋老酒,炉火纯青啊!
突然,他的动作有点迟疑,连搓几下才把手里的牌翻过来,口中问道:“咦,这是什么?”
我一看,正是那颗我加了花盆的幺鸡。我连忙解释:“是幺鸡呀,看它像朵花,我给它配了个花盆。”
刹那间,姨爹的眼神由疑惑变惊讶,由惊讶变喜悦,一阵大笑喷喉而出,竟差点背过气去,周围的家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我有点手足无措。一旁的“姨妈”忍住笑对我说:“那幺鸡就是一只鸡,本来画的是一个鸡头,怎么让你看成一朵花?”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心里直后悔没问清楚就自作主张。我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讪讪地对姨爹说:“你们今天先凑合着玩,我回去再刻4个幺鸡吧。”
姨爹摇摇头说:“唔——,不用了,以后这就是幺鸡了。”然后他把手中捏着的那颗我发明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幺鸡往桌上一拍,砸出一声响亮:“嘿,真过瘾!”
看到姨爹还比较满意,我很快恢复了自信,当他再次让我上桌“玩几圈”时,我一边嘴里客气着,一边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他的下手,姨爹特地嘱咐未婚妻在我后面给我看牌。
我平生第一次坐在麻将桌前,玩的是最简单的“推倒胡”,凭着我的聪明和反应,很快就熟悉了。
那天正应了“新手如刀”的老话,我的牌上得格外顺手,加上身后未婚妻的指点和姨爹的“放水”,我连连得手。
从此,打麻将成了我去姨爹家的保留娱乐节目,更成了我的一个喜好。
那副麻将陪伴着姨爹度过了十多个春秋,直到我后来去成都出差,给他买回了一副正宗的四川麻将。
那时我们早已结婚,并有了两个女儿,姨爹姨妈也早成了老爸老妈(我们结婚当天就改了口)。
老爸摸着崭新的麻将爱不释手,但他还是郑重的叮附老妈:“把那副旧麻将保存好,没准以后用得着。”
又过了七八年,老爸老妈相继寿终正寝,那副麻将也陪他们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