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慢慢熬,熬过风雨,命运转角即遇见幸福
——题记
“嗨,你好!”街上一个时髦得不能再时髦的年轻女子向我微笑打招呼。她光鲜亮丽都晃得我睁不开眼了。我很是错愕,脑子快速地搜寻记忆,实在想不出这漂亮女子是谁。
“你不认识我们了”,旁边灵活窜过一男孩,“”你教过我的,这是我姐,我是××”,我大吃一惊,真是女大十八变,这女孩子我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偏远小村任教时,她弟弟读三年级,她在隔壁班读四年级,两姐弟面黄饥瘦得实在我见犹怜。身上总不合时宜地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大衣服,飘在身上似的,还有点脏兮兮的。
我瞅了瞅小子,还依稀能看出他曾经的样貌。初中毕业都还肌小得像个小男孩,旁人还议论纷纷可怜他家境不好读书不好,还担心他长不高可怎么办的小子还好居然长高了一截,装扮得也挺有点小帅小帅的模样了,这小子也变得比读书时能说会道了。
前几日回老家在菜市还碰到他父亲,名副其实是个老头了,但还精神矍烁地在集市上卖菜。幸福地笑眯了眼,说他熬出头了,女儿长大嫁人了很幸福,小子出去也混得像模像样了,他脸上满是满足地笑,像一朵盛开的花。
还记得初见这个小老头,是因为集体大劳动培修村校。众丫头小子带锄头铁锹扫帚浩浩荡荡集合。他家小子可好,两手空空而来,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观望。很快有伶牙利齿的小家伙报告,他不是空来的,他父亲后面跟来了,似乎带着冲冲怒气。是个小老头来了,瘦骨鳞峋,虽然面容并不苦大仇深,但面无表情。据以往经验,我寻思这阵仗莫不是准备胡搅蛮缠找麻烦来了。随同还来了另一个老人,居然是这小老头的父亲,看上去却比他高大,也比他还精神年轻,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老头,只是一个过度操劳的中年父亲。初来乍道我还没来得及知道,那男子的女人,也就是姐弟俩的母亲在生小子还未做完月子就起来赶制火炮,不料爆炸将屋子一并烧得精光,人也没了。所幸两孩子倒抢出来了,自然这样穷得鸟不生蛋的远村,这样带着两个敖敖待哺拖油瓶的穷家男子要再娶毫无疑问是难上加难了。
问明情况,他说他忙得很啦,忙完庄稼就忙着四处找零工挣钱兼卖菜,无法照顾孩子。孩子小回去也没说清要什子工具,日子紧啊啥都缺啊,但他不缺气力。二话不说,他抡起锄头,打起排水沟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和孩子们站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看着,只好打打下手,当时真正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不过这小老头倒破天荒不像其他势利村民轻看我们这些临聘教师,很敬重我们。卖菜时总要热情慷慨塞俩菜给我们,弄得我们左右不是加不好意思。尽管我们不需要,但盛情难却拗不过也回塞几钱,他千恩万谢弄得我们更不好意思,以后要是需要我们干脆直截了当奔他那儿买了。这个“半老头儿”还是让我们打心眼里佩服的,在那个孩子小学就辍学比比皆是的穷村,多少人破罐破摔好吃懒做,他硬是一人既当爹又当妈,勤扒苦做养儿育女,还坚持把两个读书成绩并不被看好的孩子供到初中毕业。
如今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幸福了,他也有交代了。小老头甚是满足,在菜市一隅,他怡然自乐地卖着菜,不时幸福地瞅瞅和他一起守摊的阿姨——原来,上帝在命运的转角让他一并遇见了春天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