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整,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睡眼惺忪也不妨碍麻利地将闹钟秒摁在吵醒家人之前;迅速翻身下床,蹑着手脚走出卧室才敢深深呼吸。卫生间里悄声简单梳洗;走到客厅阳台,第一个微笑来自看见窗外无雨又无霾的晨景,这时的动作几乎欢快起来,去起居室换上昨晚已经准备好的运动短裤、短袖圆领衫,在膝盖下方绑上髌骨带、长发束成马尾,镜中一秒检查装容;两口温水、一片面包之后,拿起准备好的小运动背包(里面装着车钥匙、驾照、餐巾纸、太阳镜、一小包饼干),心情雀跃着出门了。这样的我,三年前爱上晨跑就没有停歇的“疯”一样的女人。
静悄悄的停车场里发动汽车引擎、连接好手机蓝牙,播放着单曲循环,出发了(“疯”一样的女人还有一个异常的癖好:喜欢一首歌曲,就单曲循环到至少近期不想再听为止。这几天循环的单曲是那首薛之谦的老歌《演员》)。“大概小区门口的保安是除家人外最熟悉我作息的人了吧”,刷卡出大门时暗笑着想到。
清晨帝都的马路宁静空旷,开到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需要通过五个红绿灯,如果顺利地一路绿灯,只需十分钟到达。公园门外的路边有约十二、三个免费的停车位,“老司机”早已机巧明察:若想占领车位,春秋两季需要五点五十分前到达,夏天需要五点四十前到达,冬季则在熹微中出发即可。今天五点五十分,另外两辆车同时与我停车入位,左边的车上下来两女一男,右边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士;这时特意看了一下,只剩下最后一个车位了。
把车钥匙塞进运动短裤后腰上的小口袋(无限感激这个贴心的设计),一边做着简单的伸展动作边朝公园走去;路过那个每天清晨独自打太极的老大爷,走过那条铺在水面上的木质路桥来到了公园入口。保安总是在这个时候清扫着入口处的地面;晨练的人们正神清气爽地快步走向园内绿道。
我轻快地起跑在红彤彤的塑胶跑道上,路边的成荫绿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鸟儿们依然在欢快地鸣唱。又看见了那个常年拄着双杖健走的老阿姨,那个把拐杖夹在腋下行走的老大爷,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反方向慢跑的中年男士…还有那个每天与我相向而跑、每次擦肩都会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的墨镜男;想起整个夏天都遇见的那位微胖的中年女士,最近都没有看到了,居然有些惦挂。谁说一个人的长跑太孤独,我每天见到这些面孔熟悉的陌生人,都倍感亲切与鼓舞。忽然想起最近读到欧文亚隆的一句话:“虽然你独自一人在船上,但看到不远处飘荡着其他船只的灯光,也总会让人感到一丝安慰。”
年复一年,每一个清晨的独自狂欢,从春暖花开跑到万木萧疏;早已不用“坚持”,早起跑步已经成为生活习惯,就如你晨起写作一般享受。庆幸着自己三年前咬牙起跑,从一公里到二十一公里的成长,让生活又多了一种甘苦回味,让自己与一个新的自己相遇;就像相信今天的咬牙开写,一定会在不远处再次遇见另一个充满惊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