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始欲望
这个大家都懂。那个姓尚的书生一看见艳丽就精虫上脑,胡三姐、胡四姐、少妇都是这么勾搭上的(三者均是狐所变),甚至在与胡三姐刚刚云雨后就直接哀求着要见胡四姐,脸皮之厚令人咋舌。若说与三姐只是相互帮助,但四姐对其却是痴情,甚至还救其一命,而这尚生在一次等着四姐前来赴约的短短须臾之际,竟又与另个少妇厮混去了,这他m是什么人?!是人,被性支配了的人。
相反的,四姐却谅其鄙行,归山炼丹数十年犹对尚生念念不忘,最终凭借自己的修行为其求得了“鬼仙”(仙之末等)的死后爵享,这他m又是什么狐?!男儿负情,女子痴心,自古如此,如今亦是。
此男人不安分之原因出于本能,无奈诱惑太大,如原文所言,与胡三姐是“穷极狎昵”、“临无虚夕”,和胡四姐则“备尽欢好”、“引臂替枕”,再共那少妇又“欢洽异常”、“狎情甚荡”。字字上头,引人遐想。以蒲翁意淫的功夫,写这几笔自是顺手拈来,然而先生岂能料到400年后他的老家竟因为烧烤成了网红,如此,淄博的烧烤配上留仙的妙笔,食色俱全矣。
二、证明魅力
过去读书人少有得志,潦倒之时又不灭奋翅薄天的憧憬,这样强烈的矛盾影响了其性意识,自诩的精神优越感靠什么来实践?社会既然不给机会,那么或许美女能识得宝玉呢。
如今社会,事业有成之时,有的继续步步青云,自我膨胀,以美女绕床来获取更多心理上的满足感。有不少则人到中年,生命迫半会引起魅力缺失的焦虑,于是靠还能被美女“钟情”来寻求安慰。也有些人, 搏取众多芳心的同时模糊自己成功的秘诀,误以为是“魅力”所致,而自觉地掩盖了那些生意上的手段。
此种不安分则源于心灵的饥渴,然而最终是证明了魅力的力量,还是金钱的力量呢?抑或是如今人们已把有钱作为了魅力的考量。毕竟穷酸书生与美女们的故事只是在书上写得多。
再者文章中胡三姐之所以亲近,只为惑而杀之,若不是四姐阻拦,尚生早就完蛋,何谈魅力?而最后的妇人则只把尚生当做合欢对象,为此还以贯钱相诱,跟买春无异了!身份完全颠倒,又何见魅力?我反倒是从妇人那里看到了女权主义者的魅力才是。
三人中唯一对尚生动情了的是胡四姐,但究其起因,蒲松龄却只廖廖一笔,“倾吐生平,无复隐讳”,这也很难归功于尚生什么魅力。大概是狐狸久隐山中,难得找了个能聊天的伴儿而已。至于后来四姐为其度仙之事,也出于报答尚生救命之恩罢了(四姐被仇人收入瓶中,被尚生放走)。倘若,胡四姐真看中了尚生的魅力,为何要离开他去干自己的事业(炼丹)?与其长相厮守不好吗?蒲松龄很多文章都有人狐永好甚至生了孩子的故事,却没有安排给此二人,证明尚生并无甚魅力。看来,所有得逞的不安分并非都源于魅力吧。
三、压力山大
于清高之士,处在魑魅四伏的世界,最愤懑的是知己难求,于是靠招惹桃花去排遣。如蒲松龄在另一篇《连城》里所言“此知希之贵,贤豪所以感结而不能自已也。顾茫茫海内,遂使锦绣才人,仅倾心于蛾眉之一笑也,悲夫!”《古诗十九首》里也有“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美女未必是知音,但与她们在一起能短暂忘记一些痛苦。尚生与胡四姐相互施救,也或谓知己之为。
于世俗之人,可引申为生活各方的压力使其渴望获得逃避的安宁。猎艳的方式,如果能隐于家室,这与在疲于奔命时挤出片刻吃顿够劲的烧烤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有的人则是因为空虚,正如电影《门徒》里所说“人为什么吸毒?因为空虚。那到底可怕的是空虚,还是毒品?”有的人乱性大概也是因为空虚吧。
如此说来,好像都情有可原,但我还是喜欢诸如阮籍“醉卧妇侧,终无他意”的故事,因为这些人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