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不是变态,只是打发时间的娱乐而已,或者说我精力过剩,受不了这无聊的日子了,一个健康的人总要找到某种泄欲的方式,以保持清醒。”
格米跟其他混蛋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混蛋。去年冬天,我在北京三元桥,最后一次见格米时,他跟我聊起「连续300天每天都手淫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学毕业后,格米去一家广告公司实习,精力旺盛,多巴胺分泌过剩,在做创意方案时,他都能把自己想嗨了。但是交到一个长了200斤肉的主管那,就疯狂被喷“你这创意有没有考虑品牌的定位?针对的人群是什么?客户可能buy in吗?”
看着自己的idea被踢,却执行着老套无聊的方案时,格米对工作的性趣日渐疲软。比起最开始创意潮喷的兴奋,米格后来只能在深夜加班做PPT时,自己偷摸钻卫生间用手机看A片,艰难得熬过一个个无聊的case。
在三元桥的那天晚上,他激动的像连干了三瓶大力,一直在说话,没有停过,直到北京初冬的太阳在东三环高速路上升起。
「我买好了机票,也备足了春药,准备去新世界大干一番。」
第二天,他踏上去印度尼西亚的飞机。
后来格米就没动静了,好像在东南亚某个景点卖芒果。
格米跟我身边的人都太不一样,他们都忙着升职加薪拍马屁,着急存钱还贷娶媳妇。看到朋友圈疯转的励志鸡汤,就大哭撞墙骂自己难怪没出息。这些人最恐怖的不是没出息,是每次在假装探讨人生的时候,都意外的觉得自己会有出息。于是,这一部分人,就特别乐于跟人切磋对人生意义的探讨。
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扮演人生导师,一出场就仿佛自带圣光,一张嘴就“你的理想是什么?”,一看你在周末宅在家里打游戏就警告你这是玩物丧志。唬得对方大哭撞墙骂自己难怪没出息。显然这一群人就是王尔德口中自私的人——自私,不是一个人照自己的愿望过活,而是要求别人照他的愿望过活。
嗯,关于「理想」这件事,格米问过我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是他唯一一次跟我正经的说话。让人恍惚觉得「人之将至,其言也善」。
「导演!王家卫那一款的。你呢?」
「我啊,我曾经想过,想过要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角落里鬼混,结交有意思的人,在雪山上吃火锅,光着身子在大江里游泳。爱上一个有夫之妇,跟她偷情,但是没有结局。最后一份工作应该是在某个仓库里打更的,晚上和夜班出租车司机一起听广播,白天认认真真睡觉,然后离开城市,去敬老院调戏老太太...现在,我只想过一个没有意义的人生。」
我他妈爱死这个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