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旧事-其四

壬寅六月初八,伏暑将近,朗日当空。萱草竞放,可以忘忧;合欢高古,可以蠲愤。余自度诸事将毕,乃华服盛装,赴旧时工位,摄影数张,以资纪念。此新冠三年矣,余之研习生涯,自雁栖湖至西平庄,亦相重合。此疫之初,余自度天佑华夏,万望疫病早却,未果,人天相抗,尤未落定,而日月交替,春秋转瞬,忽而回首,昔年旧事,恍若昨日,因文以纪之。

此来漫道雄关,崎岖经丘,实非易事。君或谓余兴夸诞之语,自大妄言。实则不然,数载时光,个中甘苦,非身处此间,难感同受。余求学经年,初见文人相轻,尔虞我诈,不惜头破血流而尤正襟危坐,安敢视正午浩日乎?亦有所谓“师者”,尤善狺狺狂吠,媚上欺下,信口雌黄,亦敢诩孔圣门生?何敢持师者冠冕?岂敢应师者尊名而不自耻?何能居君子庙堂而无自惭?幸有亲友相伴,释余胸中苦闷,乃觉大千世界,桩桩件件,稀松平常。荒诞怪异,亦非罕见,徒自哂耳。

尝念故友,渐相远离,各自生根。或出国门,往澳洲、美加州、高句骊,或守疆土,往姑苏、闽越、增城,山高路远,难得相见,唯皓月当空,星光落地,天涯可同。研习初年冬,雪若鹅毛,飘然而落,乃相逐嬉戏,以为良趣,手足通红犹未觉。研习二年,要旧友同游白塔,然诸公不胜脚力,并未遍览,更添意趣。研习三年,奔波谋生,结识新朋,为展筋骨,每同刘公高击翎球,是直相念。

更感吾美娇娘,一路相携,经年为伴。远至稻香湖畔,近到北理园中,忆同览三秋盛景,品十里荷花,能共制美味佳肴。尤喜古迹胜景,善音律,每试歌咏,可宏其志;言表得体,容貌端容考量周详,然其亦有不足,喜怒之色,每形于面,他日回望,望相更益。然白驹过隙,岁月更迭,前路悠悠,历历在目。抑或和鸣琴瑟,抑或淡饭清茶,悉盼相伴,勿复别离。

恍觉幼时学堂,杨柳参天,暗许宏志。今求学暂止于此,宏愿犹存。他日回首,惟望勿自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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