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随心
从小我就不是个做学问的料,但第一个说这话的是我大学的辅导员,估计他不会记得也不会认他曾说过这句,我没生气,是真心认可他的结论。
因为我不是一个认真读书的人,我只是看书,且随心随性。一个瞎看书的学生不是一个好学生。
在七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前夕,从地里刨食的农村人,家里能给孩子订《中国少年报》和《儿童文学》的应该比较稀罕,从我能记事认字,家里就有这两种刊物,可能我是沾了哥哥的光,因为哥哥是公认的好学生。这两种杂志好像都是寄到在公社上班的爸爸处,每次算准日子我都到胡同口去等爸爸,当然拿回来一般都是哥哥先看,我再看。我至今印象最深的是三毛流浪记的连载,还有一个故事,名子记不住了,讲了一个外国老头,不能睡觉,只要一睡觉他就快速变老,这个事故给我心里种下了很大的阴影,很长时间我睡前都很忐忑,一直到现在我想再找找这个故事,问了很多有学问的教授博士同学,可惜她们都不知道;《儿童文字》里有一篇讲夏天在林子里抓蝉的事故,在一片林子里用手电照,蝉就往水桶里飞,我觉得太夸张,但又没胆量没机会自己找个晚上到林子里验证一把,一直掂记到现在。后来就是看多了《中国少年报》开始野心膨胀,四年级的时候竟然给当时一个杂志《春蕾》投稿,没想到人家没采用却给我回了一封信,我就成了我们村小学里有史以来第一个收到编辑部回信的学生,也小小的轰动了一下,可惜我是一个没长性的人,没有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写下去投下去,仅仅把写字当成自己消食的消遣。
我小时候还有一个杂志也是很有意思——《大众电影》,谁能想到这个在当时很新潮的影视杂志竟然会在农村订阅?当然现在说来算是公款订阅,是妈妈所在的鞋铺(就是手工加工鞋和衣服的店,归村里经营管理),鞋铺里一共5个人,分工裁剪、缝纫、缝鞋,但5个人都是全能,与下地干活相比,他们算是轻闲干净得很,这也可能造就了他们的闲情,我不知道是谁提议,反正我从小放学后就会先去鞋铺逗留一下,翻看翻看,所以我可能也是在同学中最早知晓刘晓庆、潘虹、陈冲一代影星的,最早知道了有金鸡奖和百花奖的,可是,这些考试里却从没有遇到,这些书,算是瞎看了。
再后来正儿八经上学了,屁滚尿流焦头烂额应付数不尽的考试,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在高中通读琼瑶小说的经历。高二分文理科,班里一位女生姓尹,名字记不清了,长得高子不小,短发,充满传情念头的大眼睛,嘴巴小巧,总体人长得较之我们这些粗壮的孩子是很小巧精致,她的语文也很好,与我最大的区别是与老师互动得很通畅,属于让人惜爱的那种,当时为了跳龙门,大家都在拼命了,可是她却不断地能拿出琼瑶的小说,我那时像现在打游戏上了瘾的孩子一般,晚上熄灯后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完了好像32本,有点忘记的有《一帘幽梦》、《月朦胧鸟朦胧》,看得多看得快,情节就有些混乱了,只是迷恋她的歌词写得好,到现在,我更是记不得情节人物了,连歌词也忘记了,只剩下一片烟雨迷离的抽象美。
上大学后,看的书更是不着调了,名著的修为算是浪费了,我更象一个渣男,看了会顾城北岛又学了会舒婷,研究了一阵三毛,又看了阵红学,最后在沈从文那里交了毕业论文。
工作后,更俗了,好久不再看书。再看时,因为女人骨子里的八卦心作祟,我开始各种人物传记,又想起自己历史考古志愿未偿的遗憾,从战国开始乱看史家杂书,看到宋代突感无趣,嘎然而止,觉得如果再看下去恐会失去那点人类历史长河的所谓上下求索的动力,朝朝代代,无非如此,大同小异,异曲同功,所以转而又看了点民国的散文,民俗民风。
马上五十,想想还真应了开头那句,我并不是一个做学问的料,大部头的名著真得没看多少,小学时到同学家借看《聊斋》往回走时,觉得鬼啊怪啊都跟在身后,连滚带爬回家,也就再没胆量看完整部《聊斋》。且我这个人有用的记忆力很差,名言名句均不能熟记更不能张口就来,看书也就是看了个热闹,看了个心情,看了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