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煞气缠身，想必手上也有不少人命，死不足惜！”

李尚鸿停住脚步，说道：“少云，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个杀伐果断，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终究会害了自己的。”

现实和理想往往是有冲突的，就像是在一些影视作品中，主角和坏人总是要扯淡半天才会出手将其杀死，但是在现实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人眼中，只有死人才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不过李尚鸿杀死钟铭宣，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里面，那就是不想让他们师徒的今日所为传出去，毕竟现在还是法制社会，即使李尚鸿有把握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但那总归很麻烦不是？

“是，师父，我明白了……”

周少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在李尚鸿身后，两人悄无声息的又遁出了这个别墅小区。

来到江边后，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走到一处电话亭的时候，李尚鸿忽然站住了脚，问道：“少云，身上有硬币吗？”

“有……”周少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来。

接过硬币，李尚鸿拿起电话亭中的话筒，将硬币投进去后，按下了110三个按键，电话接通后，李尚鸿压低了嗓子，说道：“是公安局吗？我要报警，江边别墅八号楼里面发生了杀人案件，请你们快点去处理！”

说出上面一番话后，李尚鸿也不搭理对方的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拉着周少云走到了桥边一条公路上，拦下了一辆跑夜班的出租车。

三分钟后，当出租车从市中心驶过的时候，几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和出租车迎面擦过。

“师傅，靠路边停。”车子开到市局门口，李尚鸿叫停了车子，等这辆车驶远之后。又打了一辆的士。

如此接连换了四五辆车，李尚鸿二人才回到了丰/城的的宾馆附近，此时已经是深夜三四点钟了。

在距离宾馆大门还有十多米的地方，李尚鸿忽然站住了脚，对着一处花坛说道：“出来吧，大半夜的你也不嫌冷？”

“李爷，您……您回来了？”

躲在花坛后面的孔向东虽然裹着件棉大衣，但还是被冻的嘴唇发紫。看着李尚鸿手中拎着的麻袋。孔向东一脸的不可置信。

“上去说话吧。”李尚鸿撇了他一眼，率先进人了宾馆里。

“李爷，我……我是怕……”回到房间后。孔向东就想出言解释。

李尚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吉老大和王老四已经同归于尽。我答应了王老四，饶你这一次，不过孔向东，从明儿起，你就要离开赣省地界，有多远躲多远，能做到吗？”

“老……老四死了？”

听到李尚鸿的话后，孔向东脸上路出一丝伤感的神色，他出道比王老四晚了许多。这些年一直受到王老四诸多照顾，眼下听到中个消息，也是忍不住悲从心起。

李尚鸿叹了口气，从麻袋里掏出了几叠钱，扔给了孔向东，说道：“这里有十万块，你拿着做点小买卖。不要再去行骗了。”

孔向东摇了摇头，用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说道：“李爷，我还有点积蓄，这钱我不要。谢谢您给老二报了仇，姓孔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干这行当了。”

心中感伤之余，孔向东也有一丝解脱的感觉，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吉老大的影子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眼下听闻吉老大已经死了，孔向东心头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看了一眼孔向东，李尚鸿说道：“给你就拿着吧，回去休息下，明儿一早就离开，否则怕是走不掉了。”

回到酒店后，李尚鸿也只是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他就和周少云退了房，叫了一辆跑长途的出租车直奔上/海,然后从上/海又包了个车返回京城，一路上用了两天多的时间。

倒不是李尚鸿想折腾，关键是携带者那么多的黄金，实在不方便坐飞机，在路途中李尚鸿找了银行刷了下那两张卡，发现吉老大倒是没在密码上玩猫腻，顺利的查到每张卡里都有两千万，还多出来一千万的利息。

不过此行的收获远不止是这几千万的金钱，不管是那个风水葫芦，还是周少云身上的几本周氏秘术典籍，其价值都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李尚鸿说的没错，就在他们早上刚刚离开南/昌地界之后，这个城市就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三死两伤的案子，可谓是重案了。

而且那密室中的情形，让所有当时当场的人都呕吐了出来，就连经验丰富的法医都不例外，连夜又调集了防毒面罩，这才将现场的勘测工作继续了下去。

经过对那昏迷过去的风火二将的审讯，吉老大的身份浮出了水面，不过这也让案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从表面上来看，吉老大是被王老四咬死掉的，但是被绑缚在木桩上的王老四是如何解缚的，吉老大手上的伤口又是如何而来的，以及保险柜中丢失的钱财，这些都清楚的说明当时房中有第三方的存在。

但是让警方郁闷的是，他们几乎将别墅每一寸地面都给搜寻过了，也没找到一个有价值的脚印或者是指印，提取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没发现任何有嫌疑的人员出人，好像对方就是凭空出现在别墅中一般。

至于那风火二将，对昨儿发生的事情更是一问三不知，除了二牛见到个人影之外，大虎就只记得撒尿的时候遇到鬼了，这两个浑人的口供，顿时让案件的侦破陷人到了困境之中。

案发现场的情形，已经脱离了普通刑警所能理解的范围，无奈之下，当地市局向省厅发出了求救，经过省厅刑侦专家的现场勘测和对钟铭宣死亡的尸检报告，得出了这起案件是武林高手所为的结论。

虽然听起来有些像是天方夜谭，但那精准的飞刀伤口和另外一人死亡的原因，都指向了这一论点，加上吉老大的社会关系和背景，这一结论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不过案件的侦破到了这里也是进行不下去了，因为李尚鸿到南/昌所使用的证件都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无法从茫茫数百万人海中提取到任何有关于李尚鸿的线索。

好在这案件的性质虽然很恶劣，但并没有苦主的存在，加上吉老大所犯的那些罪行，就是没死被抓住，枪毙十回也都够了，所以在某些方面刻意的封锁下，案情没有被传出去，慢慢就成了一桩死案，卷宗也就被丢人到了案卷档案室内的角落里去了。

“吱吱……”

当李尚鸿拎着那有些不伦不类的麻袋踏人家中四合院的时候，原本眯缝着眼睛躺在蒋文慧怀中的毛头闪电般的窜了出去，一双小爪子在麻袋上一抓，那只帆布麻袋顿时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

“臭小子，倒是知道挑拣好东西！”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金条和被毛头抱在怀中的那只风水葫芦，李尚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快要成精了，放着这黄金不要，偏偏要去抢那葫芦。

“李尚鸿，你回来了？”

蒋文慧从中院追着毛头跑出来，见了这洒落一地的黄金，也是愣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黄金的成色好像是解放前的啊？”

像这种三百克一条的小黄鱼，只是在解放前那段时间流行的，是以蒋文慧一眼就认了出来。

“呵呵，我这不是出去要账的吗？对方钱不凑手，就拿黄金抵债了。”

李尚鸿将掉在地上的黄金都捡了起来，抬头看到老爸走了过来，连忙将破麻袋往他怀中一塞，右手又掏出张银行卡，附在他耳边说道：“钱都要来了，我还有事，剩下的您去解释吧。”

丢下黄金和卡后，李尚鸿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后院，这有了老妈的感觉虽然不错，但那种事事关心的询问，却是让李尚鸿有些吃不消。

李云峰是如何向蒋文慧解释的，李尚鸿不知道，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蒋文慧却是再也没问及这件事，也让李尚鸿松了口气，

和远在港岛的庄孝贤商议了一番，李尚鸿决定将周少云收为麻衣一脉的真传弟子。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庄孝贤和姜志昆直接飞抵金陵，与李尚鸿师徒二人会和后重返鹤鸣山，在老道的坟前给周少云举办了一场人门仪式。

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新年，天上飘起了大雪，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不过在李尚鸿的四合院里，却是异常的热闹，欢声笑语不断的传出。

“李尚鸿，玲儿，这是妈给你们的压岁钱！”当一家团圆饭吃过之后，蒋文慧拿出了两个红包，递给了儿子和一脸绯红的准儿媳。

红包里的钱并不多，是从五角到一百块一套崭新的票子，这是蒋文慧听丈夫提及儿子小时候羡慕别人收红包的事情后，专门去银行兑换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