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大西北的雪
秋月枫
一
草木枯黄是瞬息万变之事，好像整个冬天都十分苍白，所有的情愫都被扼杀在一场风里。几朵流云，几片黄叶都变成隔世的思念。春花在这里提到，实在有些别扭，只有梅，惬意而又温馨，只是在我居住的小城里，实在难以和它碰面。下一场雪，一种十分稀罕的景致，感谢，应该感谢！除此之外，我们的话题，从雪开始。前段时间，下过一场雪，湖里下得很大，城里几乎不见雪，听说有人看见夜深人静之时，飘过几片雪花，只是道听途说，我没有亲见。下午五点左右，这段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天空真的飘着雪花，轻如尘，灵秀，晶莹剔透。同样飘得时间太短，没来及的感受，又没了。我说不上对雪有多向往和迷恋，那些情绪都只是过去，对雪情有独钟是年轻时代，今天的我，只当它是一种物理现象，顺其自然便好。下不下雪，我说了不算，向不向往，也不作深刻考虑，只觉得，下就下了，不下就不下，影响不到人的心情。门是玻璃做的。站在室内，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但可以看见来往行人的窸窣的样字，宽厚的大棉衣，长长的围巾，戴棉手套的中学生，他们脚步乱如麻，那雪片纷纷而下，落到他们的肩头，羽翼一般轻盈，好美啊！好像又唤醒内心深处的一种憧憬，再也无法掩饰隐藏在心灵最深处那种本真的天真和幼稚，雪——曾经伴随我走过的童年。估摸她只在人间闪了一下面，而后不见了，最多半小时。半小时，仅仅半小时，改变了我整个冬天思想和麻木状态。对着雪，灵性起来了。不到六点，街上一团一团的，仿佛三月柳絮杨花重返人间，行人踩过来，脚风吹起高于脚面的空气里，紧随落下来，拎成卷儿滚来滚去，很可爱，很逗人的。这些现象仅仅是眼前呈现的，它不代表整个大西北的雪景。武威下雪了，金昌下雪了，大西北各个地方都有雪，可能他们正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感受这种天籁。我站在门前，凝视远方若有所思，我静静等着，期待着······
二
时落时停的雪，从前天开始，今天已经第三天。早晨起来，窗外的世界再一次弥漫在银花飞舞中，整个天宇一片苍茫朦胧银白。街上行人车辆明显比以前少多了。出租车缓慢的行驶在大街上，有点老牛破车味道。网上爆晒有关雪的图片和新闻联播上随时报道着全国的雪况和相关的堵车，拥车，车祸事故，看了听了，或十分惬意，或十分寒心和恐惧。一样不能让心中的潮涌平息下来。
下雪了，人也有些贪懒，坐着或者睡着，都不想出门，总想当一次缩头乌龟，享受仅有的一点温暖。其实，人在室内，心却飞翔到外面，石羊河的上空，青土湖的脚下，再联想祁连山一路下来的冰雪，青土湖那边的芦苇。尽管石羊河上游的冰雪处于封冻期，青土湖的荻花枯的枯榭的榭，仍旧无法阻止我的一颗火热跳动的心，和永不枯涸的思想。再说，这雪，对我有特殊的意义。童年的时候，我们家是独户，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但是，那是候童心未泯，不知道啥是孤单，啥事寂寞，总觉得一路有小鸟飞过，清风吹过，春天了绿叶萌芽，夏天了野花绽放，秋天了，果实累累，一路唱着歌，读着书，追逐蝴蝶，观察蝌蚪，尾随青蛙，日子匆匆的在快乐和幻想中溜过。遇上冬天下雪的日子，格外心旷神怡，兴高采烈。那时候雪比现在多，隔三差五都要下。那是雪比现在大，走上去雪粒会钻进鞋口子，脚上的毛袜子会渗透，但是，那时候不觉得寒冷，心里十分热火。顺着乡间小路一步一个脚印，脚踩上去，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真好听，仿佛那种声音的美妙，带动着岁月的轴，不停地旋转，童年不停的被甩远······这些往事，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能忆起，冰冰凉凉，懵懵懂懂。更多的时候还是仰望着天幕的雪花，动之以情，晓之于理。仿佛昨天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今天又是一个伸手握不住的雪花。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思想杂乱纷尘，心绪纠结不忍。偶尔对着这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舒舒情，发发感慨，均属正常。这雪连二连三的下，碧天连夜的下，似乎非要让人时间一些肮脏和不纯洁从人间消失，让肉眼看不见。可是，这只是上天的意思，它哪里知道，阳光一定会出来，一切真面目迟早会暴露人世。······雪，漫天飞舞，放眼西部，白茫茫的一片，晶莹夺目。那种空旷，浩渺的远，让思想难以转回现实。对着雪，或出神入画，或诗意绵绵，或若有所思，一样用某种爱的方式行走在比西部更远的地方。
三
昨天下午开始，运输公司封锁了下乡的专线班车行驶，就怕因为雪太大，路面太滑，发生交通事故。家里住下两位亲戚。这个久久清凉的居室，开始了热闹和温度。大家一起聊天聊到深夜。雪整个晚上都在不停的下，始终未有因为夜深夜静停止飘舞，也没有因为冬天的严寒，放弃抒情，它的出现和存在，没有因为别人的情绪改变初衷，它自管飞舞，自管飘落，自管装饰人间的静美。早晨，吹起了风，清徐徐的，扯脸皮的疼。我下楼给他们提凉面，一个接一个打寒颤，但是，看到碧玉妆砌的银色世界，心中不免烈火熏燃，总觉那世界那么美丽，那么动人。从楼上下来，我追着雪景抢镜头，不同的变换角度，不同的变换姿势，似乎又找到了青春年华，那么蓬勃，那么飒爽英姿。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潜意识的快乐和灵感，只不过就是生活磨掉了棱角，让他们麻木不仁的活着，而对于我，不会因为世俗的困扰就让自己变得过分成熟，老练，最好保持一种青春的萌动，这就是我告诉自己的一句话，也是用它来激活我身体各个元素各种艺术细胞。说是追雪拍照，心却飞到比雪更远的地方，这个小小的城市，早已无法制约我的思想和想像。我的心，飞过大西北，飞过腾格里沙漠，也许在东南，也许在西南。昨天有一位神秘的大姐发来一首动人的歌曲，我爱你，塞北的雪，我反复听，反复唱，好像又回到农垦年代，那些下乡的知识青年，在祖国的边疆体验着各种生活。从资料得知，六七十年代，他们有的去新疆，有的去云南，有的去北大荒，那些城市的子弟，下乡农村体验改造，真是兵荒马困之年，不容易。听南方的老师讲，南方多年下一场雪，那可是激动人心的好事情，会带给他们充满乾坤的诗情画意。在北方，虽然司空见惯，年年下，可是，这雪，下到深冬，总是别有韵味的。这场雪，下的范围极广，河西走廊到处被覆盖，大西北到处银装素裹。高速限速，道路设关卡，城市封锁站口，人民领导为人民，生命诚可贵，安全第一。大西北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冰雪九重天，人们的心是火热的。情是高涨的，思想的纯洁的，爱是辽阔的。我的大西北，广袤无垠的大西北，它是我一生的向往和迷恋，是我一生得追溯和寄托——将全部情愫，寄托在这一份厚重的雪上。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我爱你，大西北，缠缠绵绵悱悱恻恻天地间······
2018·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