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母亲节
和所有的人一样
我的内心情感勃发
像春天的小树苗长出的嫩芽
崭新油亮不事喧哗
不去讲母亲哺育成长的苦情
不去忆母亲苦口婆心的指教
只想摸摸她硕大关节的手
殷殷望着她慈祥瘦削的面庞
然后说
“妈妈，我爱你！”
这是我的夙愿
从没有当着母亲的面
说过一句“妈妈我爱你”
这五个字已萦绕心头四十余载
多么羡慕节目中演员的自然表达
曾经也想学着向母亲“矫情”一下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
忸怩不安的深情
定会让母亲受到“惊吓”
想象过无数次
母亲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最后合理的结果是
娘俩一样的尴尬
纯朴的母亲何曾这样时髦过
她只知道
爱的不必说
说的不如做
但无论如何
我也要向母亲表达
一早醒来洗脸刷牙
梳理头发整洁光滑
椅子上正襟危坐
就像新入学的小学生
打开手机认真拨打号码
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和着手机的嘟嘟声
那头传来了母亲欢愉的应答
“妈，明天是母亲节”
“哦”
“我祝您节日快乐”
“哦”
“妈，我爱您！”
说完这句话
我慌乱挂掉电话
眼泪止不住盈了眼眶
在那些不善言辞的年代
这句话憋坏了多少孝顺的儿女啊
在这阳光明媚的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我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妈妈，我爱你！”
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