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某个晚上散步的时候,凉风徐徐,它告诉我,秋天要来了。今年的秋天,比前几年来得好像早了点。秋天是炎热夏季在离开时留给我们的纪念品,是冬天来临前为我们准备的伴手礼。漫天飞舞的金黄色落叶在我眼里,是叶子在生命最后一刻绽放了它成熟的光芒,把浪漫都洒向半空和大地。
近年来公园里只要有片可以放音响和三脚架的空地,就会有广场舞和练歌的老人。可移动的卡拉OK机好像非常流行,而且越来越多,好多老头和老太太都有一台超大的音响和超给力的话筒,似乎是向世界宣告着自己有想法的歌声,向自己的过往唱着自己未完成的心声。那天晚上走在路上,我很清晰地听到《往事只能回味》这首歌——“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我不禁驻足听完了整首,这样的情不自禁——是因为逝去的往事吗?还是因为只能回味的往事?
有时候也是很奇怪,因为一句歌词或者一种旋律,会很怅然,或者说,瞬间回到了某个时间点,就像那首歌刻录了你那个时候的心事,粘贴了你当时难以启齿的悄悄话,只有你听到时,那个记忆的开关才被接通,然后记忆就像闪电般,从脑海中冲出来,再次释放原本属于那个时候的情愫。
我想把我听到的歌词中刻录的记忆分享给你们。
《想念自己》这首歌是音乐软件推送给我的,是在膝盖受伤的那些日子里听到的。受伤前,每天我都会抽一个小时运动,让汗水带来的快感冲刷上班的疲惫,也非常奏效。膝盖受了内伤后,日子突然变得单向——上班、回家、睡觉的循环往复,变得封闭、无趣,往往在单调重复的日子才会去想之前没有时间想的那些积累的问题和形而上学的想法——想自己的现状和无法摆脱的现实,想着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怎么努力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似乎永远在“没有达成-努力-没有达成-不想努力-没有达成”恶性循环中而没有进度。最近刚好听到我堂姐换新工作的消息,半年前还经常听她抱怨经常跟着团队出差审计还有半夜加班的事情,现在也找到了好几份offer。想起她自己描述这个故事时候话语中透露的果断,想到我目前还有的自己的犹豫不决以及自我麻痹,在我心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歌词中“慢慢习惯日子过得敷衍,说服自己总有一天会赢回在这里输掉的一切”很恰如其分地契合这个反差——但我不想敷衍,与其敷衍,我还是想再挣扎。虽然我知道,真正意义上的改变命运,在没有中彩票的情况下,是不太可能的了。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在长长的生命旅程中,我们按着上天给的路线,在规定的水道上划船,我们的能力就像划桨的力气,只能盼望着通过长时间的锻炼,尽可能使得臂力惊人,以及尽可能多开拓自己的眼界,总能在到达彼岸前,在恰当的时机有能力改变原本已经几乎定下来的路线的方向,或者,能够抬头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想念自己”——我只是想念自己那段快乐、一路奋斗、没有烦恼且有目标有干劲的时光,想念那个时候自己的影子罢了。而现在,精力追不上能力,能力赶不上日新月异。只好加油,只能往前,试图找回出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不然呢?变成那个自己嗤之以鼻的样子吗?
《自娱自乐》应该是一首新歌,也是系统推送的时候听到的。我喜欢什么歌都听一听,这样什么风格都了解一下,才更能知道自己更喜欢什么。我想谁都有会孤单的时候,毕竟出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破茧成蝶。一个人是常有的状态,自娱自乐是享受,有时候也是一种自嘲吧。但是确实要找到一个能够独乐乐的状态,找到一个沉淀自己的机会。有时候回想曾经的雄心壮志,到现在逐渐分解的小目标,变得实际和谨慎,确实也是哭笑不得。我在想,我能改变什么,什么又能改变我。我在改变什么,什么又在改变我。其实我心里是有答案的——改变不了,就去适应,或者是做出一部分妥协,让自己和自己想要融入的环境处于双赢的状态。我们并没有资格要求公平,成人的世界里可能根本没有公平两个字,在工作中、生活中都充满了适度的妥协,进而才能享受比之前更好的境遇,我们只有不断寻觅,找到更相对擅长的事情,然后挖掘更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让难过逐渐变得好过,也算是令自己感动的人生赠礼了。
当然还有很多首歌,很多种心情,只不过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刚好播放了这两首,有些感触,便把它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