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外出打工挣钱,李爱连就在家里做些小营生赚取平日里的零花钱。
最开始他想卖熟食,因为卖熟食利润大。
我给了他四十块钱做本钱,他买了牛肉牛杂,又在集市上买了一个簸箩,把熟食放在簸箩内,用自行车带着走街串巷呦喝着卖。
因是第一次干小贩营生,他面皮薄,在自家村子里呦喝不出口,走出村子才敢呦喝。后来习惯了,刚走出家门口就开始呦喝。再后来,他索性买了个喇叭,把自己的声音录进喇叭,打来喇叭开关,他的呦喝声就一直不停的响。
第一天卖了二十块钱,等到晚上,村里几个酒鬼提着酒来找李爱连喝酒。
李爱连爱喝酒,但是家里太穷,即使有点钱,我都攥在手里,他想喝也没得喝,这次得着机会,他知会我,“去切盘牛肉过来。”
在陕西,男人基本没有喝酒的习惯,来到山东,我发现,不仅男人爱喝酒,女人也爱喝酒,我很看不惯。
十里一习俗,我没办法改变地方习俗,但是我至少能管住李爱连。
当下我切了一盘牛肉端上桌就坐在床上哄孩子睡觉。我知道,人都要脸,尤其是男人,在人前更在乎面子。所以现在我什么也不说,等他们散了场,我再收拾他。
等来等去,我都睡着了,他们还没散场,等我醒来,天已经快亮了。
当时是夏天,而冰箱这种东西还没被发明出来,一簸箩牛肉过了一夜都变味了。卖是卖不出去了,我捡些还能吃的留给孩子们,那些坏的只能眼睁睁的扔了。
这是李爱连第一次做生意,赔得血本无归。
有了这次教训,我认为熟食买卖不能做,首先,吃的东西管理不好容易坏,这就等于往外扔钱,其次,村里那几个酒鬼,鼻子上就像装着探测器,谁家有吃的他们都能闻的出,不让他们进门容易得罪人,第三,李爱连本身就是个吃货,家里有吃的根本挡不住他的嘴。想来想去我让他去收啤酒瓶子,那啤酒瓶子是玻璃做的,他嘴再馋,总不能掰下一块去啃!
于是,李爱连开始收啤酒瓶。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批发一箱爆米团子,有的小孩子嘴馋,就拿家里的啤酒瓶换爆米团子吃。后来,他又批发一袋彩色气球,吹饱气,拧个小苹果、小鸭子、小鸟,孩子们也很喜欢,纷纷买来玩。
李爱连还卖过馒头、卖过豆腐,一些能想到的小本生意,他都做过。
再后来,一次无意间,一个妇女要收购山药嘴,不知道谁家有,正好问到李爱连,李爱连带她去了一家,又帮她挑拣装车,完事后他就直接回家了。没想到那个妇女找到家里来给了他二百块钱,说:“大哥,这是给你的辛苦费,谢谢你帮忙!你别嫌少啊。”
李爱连觉得,只是帮忙找个卖家就得这么多钱,这钱赚起来也太容易了,于是他开始做起了山药买卖经济人,还有模有样的印了名片,不过,收入倒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