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如往年一样,春节我跟夫人在河北老家过年。她的家乡新乐县并不偏僻,开车从石家庄一路北上三四十公里,路过象征燕赵之地的白马塑像后,便到了。
清中期此处隶属正定府,旧称长寿,又或常山。几经变革,如今撤县入市,变成了新乐市。虽在北京近畿,但古来战争频繁,又因过度耕种消耗了土壤的肥力,几度经历饿殍满地的境遇。其实北方大地多如此,因千百年来养育中华血脉变得枯瘦如柴、满地疮痍。
北方的冬天虽无风,但入夜后的气温冷的刺骨。夜深,村里的路灯稀稀落落,会亮的几盏发出暗淡、米黄色的光。我裹了裹大衣,沿着马路牙子走到了头。这是一条断头路,原本应该有个木板架在土沟上直通田埂,不知被谁碰掉了,所以如今也少有人来此。我朝前望过去,不远处是大片玉米地,在远一些是一排白杨,种的整整齐齐。
我点起一支烟,吞吐几口便觉得头晕的发胀。一阵风起来,烟雾在我眼睛周遭乱钻,逼得我眯起眼睛来,借着眼皮间的缝隙,我看到漆黑的玉米地里竟有了些动静,像是人的手臂在捞这黑暗中的什么东西,同一时间,有什么人重重的拍在了我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