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填一个表,涉及到爸妈年龄信息确认。
去爸妈家,爸爸瞅着我说:你不知道我们的年龄吗?我记得你都知道呀?
爸爸说的没错,他知道大女儿对于爸妈的出生日期都是明白的,家人常常会聊相关的出生年月日的事情。他确信大女儿是知道信息的,所以他才会问。
可是爸爸忽略了一个事实,尽管我们家人一起会聊起来出生日期的事情,但身份证上的信息不一定完全吻合呀。
妈妈说起来她身份证上的信息,就是和她的出生日期不同,差了两天呢。爸爸身份证上的信息,也是不吻合呀。
所以现场确认身份证上的信息,非常非常的必要呀。
爸爸点头笑着说,也是啊,填表应该和身份证上的信息是一致才对。
妈妈接过话说,上户口的时候户籍员都填错了填乱了。
妈妈说话内容是事实,当然是以现在的场景加工过的事实,我明显听出来了,只是笑着没说。
爸爸看我笑也冲妈妈笑着,说起来那时候身份信息和各种登记的种种乱象。
兄弟姊妹之间的年龄出现各种笑话,更极端的还有父辈的年龄信息,甚至比孩子们还要小,反正各种错误各种乱象是非常多的。
妈妈都是40年代人,他们的长辈们,不识字的占了绝大多数。
仅有的识字的人,那可做的事情太多了。若是识字的人不够细心,那原则性的错误犯的可多了,只是不容易被发现,是因为都不识字啊,多年以后才发现那些原则性错误的可笑之处。
身为40年代出生的爸爸和妈妈,能够有幸上学读书,当然是源于家庭条件还可以,能支撑他们读书求学。
说起来读书识字和求学的事情,爸爸妈妈又感慨着。如果不是刚好摊上那历史的变动时期,妈妈很有可能会读到一个很好的大学,爸爸也不会在临沂安家落户。
我说一切都是历史的安排,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安排呀。因为特殊的历史安排,爸爸和妈妈成为了一家人,所以才有了我们呀。
爸爸突然把话题又回到原点,说妈妈常常会说一些局外人的话,明明都是亲身经历的事情,说话就是不过脑子。
我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他又想起来妈妈刚才说的户口啊,户籍之类的事情。
那是爸爸和妈妈的相处模式,爸爸想证明自己厉害,证明自己正确。
感恩爸爸的呈现。我知道在爸爸是一个处处完美的人,完美主义者很难有人做事入他的法眼。
我是最像爸爸的那个女儿,我曾经也是个完美主义者,极致到让周遭的人受不了。
我清晰看见爸爸,也看见自己,然后就有了一份觉知,走上了一条新的路。
我放弃了完美,我觉得好多事情差不多就可以,最重要的是关系。
家庭是一个系统,系统里的人舒服就好。
我看看妈妈对爸爸说:妈妈有福气呗,妈妈什么都不用想。因为跟着您啊,您事事考虑周全啥事都能记着,妈妈才不用费心思记那些事儿呢。
我的这几句话,妈妈听见就笑了,很明显爸爸也很受用。
妈妈又聊起来她的读书,说起来她的爷爷就识字还会做生意。妈妈是姥爷的长女,那时女孩子读书的特别少,妈妈的爷爷,主张女孩子也要读书识字的。
每一个家族追根求源,总能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身为40后的妈妈,在那个女孩子读书极少的年代有幸读书,自然是源于有家族支撑呀。
妈妈的爷爷是做生意的,后来妈妈的爸爸也就是姥爷,也自然是子承父业做起了生意。
我小的时候在姥姥家,发现好多人家的院落都是破破败败的,姥爷家的院子是两二进院的,就是说姥爷家有两个院子,前院子放柴火养鸡养鸭,后院子放锄头放脸盆,晾晒被子衣服之类的。
做生意的姥爷和姥娘结婚成家,姥娘的心灵手巧,可是远近闻名的。
姥姥做席子的时候我见过,她用高粱杆那一层皮扯下来,一点点的穿插就成了乘凉的席子。姥姥还会编蓑衣,那时候她就像一个魔术师,很快的一个蓑衣就变成了。
好想听妈妈讲讲姥姥的事情啊,但每次妈妈说爸爸老是要插话,讲他知道的家族事情。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爸爸妈妈都回到了小时候,我好像和他们一起回到了那个年月。回到小时候的他们有好多话想说。妈妈说的多了,爸爸自然有些着急所以他也要说啊。
那就听爸爸讲吧,爸爸说他的爷爷是私塾先生还会看风水,是个妥妥的文化人,就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文化人。
爸爸的爷爷就是我的老爷爷,老爷爷和老奶奶一生生育了十三个孩子,可是只活下了三个。爷爷,二爷爷和姑奶奶。
听爸爸和妈妈,讲他们的爷爷奶奶的事情,原来冥冥中都是有安排的,爸妈的爷爷在那年月,都是罕见的文化人生意人。
爸妈的爷爷成就了爸妈读书的事实,或许冥冥中一桩姻缘由此而来。
爸爸讲起来地主,和一个村子风气和运气的事情。听爸爸讲地主的故事,地主就等于格局大有眼光。这和小学课本上的内容,很不符合的。
爸爸和妈妈在那时代,经受着潮流裹挟。可是总感觉爸妈有些话题不愿意多说,不知是有啥想要保留的,或者是有些印记不想触及吧。
爸爸妈妈小时候的事情很多很多。我想着70后的我,小时候的事情那可以听听,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和我有关的时代事情一定也很多。
真的需要好好创造时机,泡上一壶老茶,慢慢听爸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用大块的时间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