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钱的概念是什么呢?应该是用可以兑换成多少好吃的来换算吧。
我记得那时候一毛钱可以买两根长长的辣条,可以买一个冰袋,可以买两根红辣椒硬糖,可以买两块牛皮糖或者冬瓜糖;两毛钱可以买一个红豆雪糕;五毛钱可以买一整包辣条或者一包福满多;一块钱可以买一瓶娃哈哈或者一盒口香糖……那些面额超过一块钱的对我来说都是巨额钞票,对于它们的购买力,那时的我还无法想象。
这些钱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吃糖果时的欢乐,还有不堪回首的、辛酸的、“被狠狠收拾”的有趣经历。
限于那样的时代和经济条件,大人们把钱看的特别重的。小时候看来,摔破一只碗是天大的事情,在大人们看来,买一只碗要一块钱,在我看来,摔破一只碗,意味着又要有一顿“鞭策”了。尽管我再调皮,因为经历过这样的磨难,所以吃饭的时候抱着碗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
有两件关于钱的事情,我不得不提,现在想来我都忍不住笑自己。
那是过年的时候,母亲给我两块钱做压岁钱。其实不是真给,过完年又会收回去的,准确的说是到了初三,母亲会说,“把那个压岁钱交给我,我还要用它来给你买新衣裳,交学费,你那钱不交过来,不够用。”
当我一脸不情愿,半天也掏不出来的时候的时候,母亲就会施展她的“狮吼功”。
“李望明,快给我乖乖的交过来,想吃‘劳化竹’了吗?”
每次在她的“恩威并施”下,我都只得乖乖就范。
但是有一次出了“意外”,那年母亲依旧给了我两块钱压岁钱,我把它妥妥地放在了新衣服的口袋里,工工整整的叠整齐放进去之后,我还用手轻轻拍紧口袋,以防它掉出来。
你是我揣着钱就出去和小伙伴们高高兴兴地玩了,在田野里玩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田埂边上,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把钱种下去呢?如果把它埋在土里,种下去的话,它肯定会像菜地的白菜一样,可以长出更多的钱来。”
真是天才般的想法,那时候我无比的佩服自己。于是我敢想敢做,果断地把两块钱压岁钱挖了个洞,埋在了田地里,还用脚把土踩得实实的,脑子里期盼它能长出更多的钱来,这样我就可以买更多好吃的糖果,好吃的辣条。
到了收压岁钱的日子了,母亲开始问我要,我一脸开心地把我的想法和做法合盘告诉了我的母亲,边说边想着母亲肯定会夸赞我。谁知她听后马上脸色都变了。
“咦,我的儿子呀!怎么说你好?赶紧带我去你埋钱的那块田里!”
谁知道到了那块田里,我循着记忆指这指那。
“没错,就是这里。”
“应该是这里啊,我不会记错的!”
“不,我想想,好像应该是那里。”
……
那片田地太大了,再加上我记忆力恍惚,最后怎么也没找到那两块钱。我当时是怎么回家的呢?我是被我母亲提溜着,脱了裤子,啪啪啪地拍打着屁股回家的,伴随我一路的是哀嚎的哭声。
“妈,别打了。我再也不会把钱埋土里了!”
还有一次更惨,一个亲戚到我家来玩,看我长的可爱,居然给了我五块钱,叫我去买糖果吃,我当时真是高兴坏了。我这次也是妥妥地把钱放在了口袋里,趁我母亲和亲戚聊得开心的时候,我溜溜了出去,遇到小伙伴们,我就开始炫耀。
“我亲戚刚刚给了我五块钱零花钱呢!”
“我们才不信呢,怎么会给你这么大的钱?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思考了一阵,提高了警惕,心里想着“哼,我才没那么傻呢,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
“就在这里放着呢,但是我就不给你们看。”我的小手重重地拍着我放钱的口袋。
“不看就不看,有啥好看的,说不定是骗我们的。”
我也不再去和他们争执,依旧和他们开心地打闹。其中有一个大我三岁的伙伴,他叫做李杰,他是我们的孩子王,因为他个子最高,年纪也最大,打架也最厉害,所以我们都特别喜欢跟他玩,也希望他能带着我们玩。
那天他主动地说要背我玩儿,我心里很开心,觉得在小伙伴们面前被“孩子王”背着是一件特别能满足我虚荣心的事情。于是我想都没想就开心答应了。
那天我玩的真开心,快快乐乐地回家了。回家后,母亲立马紧急盘问了我那五块钱去哪了?
“就在我的兜里呀。”我得意洋洋地拍着我衣服的口袋。
“赶紧拿出来给我!”母亲很大声。
“额额额,好吧。”我内心一点都不情愿。当我伸手去掏的时候,发现有衣服右兜空空的。
“咦,怎么没在这里?我记得我就放在这个兜里的呀!”于是我赶忙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这时母亲急忙盘问我都去了哪些地方,今天都干了什么,看是不是在哪里掉了。母亲带着我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最后只剩下一个疑点了,就是李杰。可母亲带我过去找他父母理论时,李杰死活都不承认。
没法子,最后“罪魁祸首”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回家之后又是一顿“鞭策”,很明显,这次鞭策比上次来的更“猛烈”一些,因为这次数额比上次更巨大一些。
这次“鞭策”给我好好的长了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