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请问,请问,你是……那个……”顾千笙局促地问。
那男孩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微笑着说:“我是征野。是我拜托苏老师叫你来的。”
“你……你好,我是顾千笙。”她不敢看他,“请问你找我有什么是吗?我的朋友还在校门外等我,希望你可以快点结束。”
“我也希望我们的对话会很顺利。”征野停顿了一下说。
“恩”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征野盯着顾千笙,“你,是白,是不是……”
“白”
这个字让顾千笙不由颤了一下,惶恐地盯着眼前的男孩。
怎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啊!大家都死去了啊! 白,是让这个用坚实的铜墙铁壁构筑起来的堡垒坍塌的密钥,回忆会侵蚀她的身体,直到腐烂。
那一天,明明前一秒还坐在红瓦的屋顶上看星星,下一秒便是巨响与火光交织。她,治愈的持有者,不断再生着,并眼睁睁的看着伙伴们一个一个死去,那时的她人还活着,心却死了。
“你是不是白。”感觉到顾千笙明显的迟疑,征野猛地站起来,紧紧地盯着她。 她慌,她很慌。
“不是。”她强咽口水。
“我是青。”征野望着顾千笙。
“不是……不是……我不是白。”顾千笙垂下眼帘,那些回忆很模糊,却又全都涌现出来。
“你是!你别以为你染了头发,你长大了我就会不认识你!那场爆炸,你,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你不必骗我……”顾千笙不抬头,只是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我没有骗你!你听好了,白,被注射了药物的人不止你一个,只是成功获得能力并存活的,只有我们……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屋顶看星星吗?” 顾千笙又一次迟疑了,他真的是青。
这些年,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彼时一张张的笑脸,她的记忆里好像只有疼痛,苦了一年又一年。
———以下是顾千笙的回忆——
“青,快回来,不贪玩喽!”是院长妈妈的声音。 “白不回去吗?”青拉起白的手问。
“不了,还想在外面吹一会风。”白轻轻地说。
“那要按时回来吃完饭啊。”青提醒道。 “恩” 白看着青离去的背影,苦笑。
大概没人知道,拥有了治愈能力的她,晚上消失的时间去了那里。
“你来了,去吧今天是新的仪器。”博士微笑着说。
白径直走过去,眼里无神,像是眼前不是白炽的实验室,而是广阔的荒原。
“今天又会是美丽的一天!白,用你的身体染红这里吧!” 白,默默的看着他。
很久以前,她还会感到恐惧,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来吧上来吧。” 白就跟着博士。
“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白点头。
一切无声的进行着,偶尔可以听见博士因激动而发出的狂笑,实验室里白与红交织。
“没想到烧化的手还可以再生,真是太美丽了,太美丽了!”博士几乎疯狂。
纵使再生力再强,白始终可以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只是不会死去,也不会留下疤痕。
白,被铁链固定着,盯着天花板,唯一没有染上血红的地方。
“好了,白,你真是让我看到了美丽的东西啊!”
白不语。
“来人!带她下去。”博士命令道。
白没有丝毫的挣扎,任由几个助手拖着她瘫软的身体像宿舍走去,没有人安慰她,她的舍友只有无尽的黑暗。
————顾千笙回忆至此———
“恩” 顾千笙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