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行记(8)

2020年8月7-8日,青藏自驾第10-11天。7日当天全天返程,8日到比如县的萨普神山游览。

7日早晨从改则出发,一路向东继续行走317国道。之所以返回继续行走317,一是317国道相对219国道路途要少将近400公里,二是317国道的路况很好,三是感觉317国道沿途风景如画,219国道曾经自驾往返,因此这次再自驾返程一次,也是再重温一下317国道的美丽风景。返回路上,按相反的顺序再次经过盐湖、别若则措、达绕措、物玛措、洞错、达则措、恰规措、错鄂湖、色林措、彭措,依然是各种醉人的蓝色、绿色,依然是美的不可方物的风景。沿途除了再次一路拍照外,我们在错鄂湖和色林措还用无人机进行了航拍(去程时因为无人机存储卡已经存满而无法拍摄),从空中俯瞰了这两个我认为最美的湖泊。沿途还看到了更多的藏羚羊和野驴群,最大的野驴群应该超过30只。另外我们在早晨驶离改则县大约100多公里时居然发现路的右侧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雪山,这座雪山在我们去程时未曾发现,当时我们还认为317国道没有大规模的雪山,感觉要比219国道的景色逊色呢,返程看到这座雪山,更加坚定了我们对317国道的美景胜过219国道的判断。

野驴群
野驴群
野驴群
错鄂湖
航拍色林措


航拍色林措
色林措

返程途中也出现了一些状况,在尼玛县中仓乡检查站,我们因为逆行通过,让警察抓住罚我们等候30分钟,后来我们感觉不妥就进行了投诉,一个多小时候罚我们的警察打电话来道歉。而后我们在尼玛县检查站又因为超速要被警察罚等1小时,我们又找到那个道歉的警察帮我们解了围,果然是不打不成交。在班戈县又遇到交警检查,因为没有戴安全带,执勤交警让我们到交警队接受处理,好说歹说最后警察还是放过了我们。

我们原计划从改则赶到那曲投宿,行程900公里,8日早晨再从那曲出发。行至下午看到时间比较早,而且查阅比如县的海拔只有3100米,大家这几天对高反已经有了一点抗拒感,因此宁可多开一段路,也希望到低海拔的地方能够睡一个好觉。大家达成一致意见后决定直接穿过那曲到比如县住宿,这样当天的行程就还要增加248公里。到达那曲已是晚上8:30时间,天尚未黑,于是我们穿过那曲继续行走原来的317国道向比如县方向行进。9:00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317国道路况较差,就像109国道的情形。驶出那曲就开始翻越一座4700多米的达坂,路况差、天又黑,偏偏天空又下起了雨,还有的路段在修路,道路极其难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只前行了50多公里。如果照这样的速度,赶到比如要8日的1:30。看形势不好,我们决定就近投宿,但连续经过了两个亮灯的村镇,都没有宾馆住宿。来到夏日曲乡,看到路边有一家粮贸宾馆,马上进去问询,这是一家很旧的乡镇宾馆,平时应该没有什么人住宿,宾馆的房间倒是不少,但硬件设施和卫生条件都很差,这可能是我们住过的最差的宾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前行条件让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尽管宾馆条件很差,但我们的睡眠质量却还不错。22:30睡觉,大家都睡到第二天的7:00多。而前些天的状况是每天都在早晨的3-5:00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看来有钱买不来睡眠的俗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8:00我们出发去往比如县,从317国道转道558国道后行驶了75公里,来到比如县骷髅墙景区,这里有著名的达姆寺和达蒙骷髅墙天葬院,院内有用三千多颗骷髅砌成的骷髅墙。我们到得太早,景区还未开始营业,因此我们在景区浏览了一圈便继续前行了。行驶6公里后,到达我们今天第二个景点—茶曲怒江大拐弯。怒江发源于那曲境内的那曲河,流经西藏、云南和缅甸后注入印度洋。这里是怒江从源头开始第一个“S”型的大拐弯,也称怒江第一弯。现在正值西藏雨季,丰沛的降水使怒江水势凶猛、水流湍急,黄褐色的江水裹挟着大量的泥沙奔腾咆哮,两岸青翠的山谷巍然耸立,如同傲岸的守卫,护送着淘淘江水奔流而去。

比如县骷髅墙景区
茶曲怒江大拐弯

参观了这两个非重要景点,我们去往160多公里外的萨普神山,这是我们今天此行的真正目的地。之前对萨普神山并没有多少了解,这次同行的朋友从小红书上看了介绍,一直要求去,同时我从美篇上也看到了关于萨普神山的游记,同样令人非常向往。这次萨普神山之旅,注定是一次曲折和惊险之旅,旅途中出现了多次令人焦灼和忧心的事件。

行驶到比如城外的检查站,看到前面有几辆车在排队过检,等了很久却不见动静,询问警察时告知我们,前方道路施工,要等候两小时后才能同行,我们等到12:00过后才继续前行。到比如县城加油时,路过一个小学,警察在这里实施交通管制,要等小学放学后学生都走了才能放行,因为没有其他的中石油加油站,我们又苦苦等候了40分钟才得以加好油再出发。558国道途中有一段路在修路,路况极差,十几公里的路程走了大约30分钟。终于到达了羊秀乡,从国道转到乡道后再行驶17公里就到达了通向萨普神山的山路,这段路长15公里,可以说是目前我走过的最差最艰难的路,公路遍布大坑和石块。行驶在路上,车几乎把人都颠到飞起来,紧紧抓住扶手的手都被颠的麻木了。中途还有多处涉水路段,水深至少超过半米。15公里的路,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经过了千辛万苦,我们终于来到了萨普神山的边缘,到达第一观景点,看到了神山的一面。

萨/普神山原名色浦岗日,是1997年由两名外国登山者发现的,位于那曲比如县羊秀乡普宗沟境内,周围群山环绕,主峰被尊为当地的神山之王。它的最高峰为6956米,也称“萨普棍拉嘎布”,为藏传佛教中的苯/教神山之一。网络的巨大传播能力,已经使萨普神山由“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众景点成为了网红之地。

在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天空下一路走来,在车辆剧烈的摇晃中驶过萨普第二守门人时,在远处山间的垭口已经看到神山清晰圣洁的一角。尽管在西藏已经对雪山见怪不怪,但对于本次追逐神山秘境的旅程来讲,一睹神山的真面目才是跋涉的真正目的,因此看到这一角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每翻过一道守门人的山脚,看到的神山样貌都有一些微小的变化,一直来到一号观景台前,也没有出现那种雪山“蓦然出现在眼前的视野,一切都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号观景台湖边绿草如茵,经幡飞扬,绿色的圣湖犹如一块温润的碧玉静静地沉睡在远方圣洁的雪山之下。因为之前看了介绍,在这里只能看到神山的三座雪峰,分别是萨普的妻子、私生子和次子,这三座山峰都是三角造型,萨普的妻子婀娜多姿,身形窈窕,面容清秀。他的私生子是规模最小的山峰,但却是标准的三角形,而且冰雪完全覆盖山体,使山峰通体洁白,没有一点点瑕疵,如同一块稀世美玉,洁白无瑕。萨普次子的身材更加俊秀挺拔,山峰几乎是等腰三角形的,如同标准的雪山金字塔,这在雪山之中非常罕见,他面容刚毅,神情肃然,一幅标准男子汉的形象,是所有山峰中最受人青睐,也是最受女性垂青的雪峰。

一号观景台观萨普
经幡飞扬

由于在一号观景台无法看到萨普神山的全貌,因此我们没有在此多做停留,驱车直奔二号观景台。二号观景台位于两公里之外的圣湖边,需要在圣湖左侧的山腰上穿过去,这段路坡度很大,都是越野车凭空轧出来的,极难行驶,是非常考验车辆状况和司机的驾驶技术的。我们顺着陡峭崎岖的山路爬上山坡,行走了大约一公里,看到山路实在惊险,决定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前往。刚停好车,看到一台霸道倒着慢慢往回走,因为山路太窄,遇到前方来车,必须有一方倒回,找一处勉强可以会车的地方交会。这位司机看到我把车停在了路边,大声说,他们那些车都敢下去,你这V73有啥可怕的?经他这一说,又激起了我的兴趣,于是驾车继续前行。只有几百米,我便遇到了他的境遇,前方又来了一台车,目视前方没有较宽阔的的地方,无奈我又歪歪扭扭地向后倒车,由于右侧就是山坡,一不注意就会翻下山去,因此我尽量靠左,几次都快把车蹭在了山体上,勉强会过车,继续把车开到了通往二号观景台的山坡之上。向下是一道坡度很大的山梁,之前在班戈措我曾经把车开到湖边,爬坡时感觉车辆非常吃力,这次我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再下坡,就把车停在山坡之上。

在这里,我们已经能够看到雪山和圣湖的全貌,令人眼前一亮,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雪山的发现者们已经给了雪山很多的命名和传说,赋予了雪山神秘的力量。刚才在一号观景台已经欣赏了左面的三座山峰,右面相连的分别是萨普的大儿子、萨普本尊和萨普的女儿。大儿子和萨普相貌普通,平淡无奇,萨普可以看出是一个身材魁梧、不修边幅的彪形大汉,他的女儿却是袅袅婷婷、小鸟依人般守在萨普身边。

萨普神山全貌

我们步行前往湖边的二号观景台,走下山梁,山谷中是开满黄色野花的丘陵坡地和草原,在接近雪山脚下湖泊的河滩上,周边山脉淌下的水流在滩涂上冲刷出一道道蜿蜒的河曲,灰白色的水流一路奔流着汇集到圣湖中。一些越野能力强大的车辆从山坡冲下后并没有停在圣湖边,而是涉水把车开到湖边的平台之上。我们来到二号观景台,慢慢欣赏眼前的雪山圣湖美景。行走在萨普秘境的冰川和圣湖前,是我想象已久的画面。萨普神山一家六口神态怡然地矗立在圣湖之上,从容、飘逸、刚毅、肃穆,所有一切描写都会令人理屈词穷。雪山融水和山体的降水从四面八方汇入眼前的萨普圣湖中,环绕在神山的脚下。圣湖分为两部分,靠近神山脚下的为冰川湖泊,湖面上漂浮着很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浮冰,有的像船舶、有的像蘑菇、也有的像怪怪的房子,浮冰中有的冰芯呈现神秘的蓝色,那应该是大海的印迹,也有的呈现灰黑色,那应该是火山的烙印,这些浮冰飘忽游移,终年不化。圣湖的外侧是主湖,湖水清澈洁净,绿意盎然。据说每年5月15日在萨普圣湖附近会举行隆重的转湖祈福宗教活动,相传主湖在每年的5月15日这一天湖面会在一夜之间全部解冻,又在9月15日会在一夜之间全部冻结,这一现象奇妙无比,是否属实还待考证。不过,这里是神秘的西藏,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相信大家都愿意信服。

神山圣湖
航拍萨普
神山圣湖
神山圣湖

萨普神山美若仙境,萨普圣湖波平如镜。如此美景,令游客们兴奋至极,欢呼雀跃,大家或悠然行走于开满野花的山坡,来一场雪山的邂逅叩问;或游走在飘满浮冰的湖岸,于雪山前放飞灿烂的心情。更有一位戴着眼镜和帽子的小伙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没有脱鞋,没有挽裤,径直走进半米多深的水里走向湖中,跳到了浮冰上拍照。那种投入,那份神情,把周围的游客惊的目瞪口呆。各种拍照之后,我们再用无人机航拍萨普神山和圣湖,空中的神山和圣湖依然是盛世美颜,傲然圣象。

归程拍萨普


一号观景台

山间的气候变化果然很快,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就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我们赶紧收拾装备,赶回停车点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淋了半湿。大雨淋个不停,山路陡峭泥泞,我们调转车头沿山坡返程,走了没有几步路,前方的车辆都停了下来,估计是前面第一台车出了故障。雨下的太大,没有人下车,大家都在车里静静等候。大约20分钟后雨停了,车辆开始动起来,最前面的车是因为动力不足,爬坡能力差不能前行。没有办法,大家一起帮他把车推到正路上,他狂轰油门,非常吃力的开走了。我们的车动力也不足,爬坡也非常吃力,我非常担心返回时爬不上高坡,后面已经没有车辆,找人救援已经很困难。忧心忡忡中,把油门踩到底,紧握方向盘,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松劲,车辆在崎岖颠簸中艰难地爬坡前行,拐过了几道弯,终于来到坡顶,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有惊无险,下坡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出山的路途我们开的比较慢,因为来的时候颠簸的太厉害了,返程我们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乡道公路。8:30时,天已经黑下来,我们决定不再返回比如县,就近到距558国道5公里左右的白嘎乡杰秀大酒店住宿。天又下起雨来,行驶到距558国道还有大约10公里的时候,前方遇到了状况,下车询问时,守候的警察告知前方三处山体塌方,救援车辆正在赶来,需要等候一个多小时。我向前面走了几百米前去查看,路上都是山上掉落的碎石和山体滑落的土堆,无法前行,只能等候救援车辆清理后再继续前行。就在我们坐在车里无聊地等待时,突然车辆左侧的山体滚下落石,砸到我们的车上砰砰作响,我们赶紧把车开到前面靠路边的地方,以防再次发生危险。雨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等待的车辆都熄了火,关闭了灯光,只有远处警灯在不停地闪烁。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道路终于清通,滞留的车辆陆续在泥泞中驶离滑坡区。

最美的风景往往存在于人迹罕至的地方。萨普神山的确是藏在深山中的奇绝美景,但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要欣赏到如此瑰丽的景色,自然要付出超出常人的心智与耐力。所谓付出就有回报,走的更远,经历更多的磨难,就会看到更美的风景。

这一天,是本次出行最值得铭记的一天。明天计划返回317国道,在类乌齐县转道向北,向玉树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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