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的生活是轻轻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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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我和先生在外面逛街后,想不到要吃什么,就去东门步行街的肯德基随便吃点东西。

当我们点好餐坐下来吃的时候,旁边一张桌子的几个年青人吃完站起来走了,桌上剩下大半盒切好的水果,装在一次性的塑料盒中。看得出来,这是他们在外面买的水果拼盒,年青人没吃完就扔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肯德基”字样衣服的中年妇女过来收拾桌子。那张桌子正好靠在一个角落,她背向着顾客,顾客很难留意到她在做什么,只有我坐的位置刚好能看清她的举动。只见她拿了一个塑料袋,用竹签把水果一块一块叉到塑料袋中,看得出来,她是在挑一些看起来比较完好的水果。我想她应该是看到这些水果扔掉太可惜,就把它们打包起来留着吃罢。

没多久,她收拾完桌子,端起装着垃圾的托盘走向垃圾回收桶。我非常好奇她会怎么处理这些水果,就借故上洗手间,放慢脚步从她身边经过。只见她把托盘的中的垃圾全部倒进了回收桶,而装水果的塑料盒却留在回收桶上面的架子上,盒子里还装着一些水果。这时我才明白,她是刚才用竹签挑选水果,是为了留下能吃的,把不能吃的放塑料袋扔掉了。

等到我上洗手间回来,我看到垃圾回收桶旁边的桌子边上坐着一位大概五十来岁的男人,这男人又黑又瘦,一脸的沧桑,身上穿着红色的上衣,有点像搬运工或是清洁工的工服,他正在那里吃着那半盒五颜六色的水果。我想,这个男人应该是刚才那位妇女的老公,在附近工作,晚上利用用餐的时间,来他老婆工作的地方歇息一下,刚好,她老婆捡到了半盒别人吃剩的水果,就给他吃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就边吃边留心观察这一对夫妇,男人吃完水果还坐在那里休息,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而女人忙个不停,走来走去收拾桌子,偶尔收到几个矿泉水瓶子,她就把瓶子收起来,放进一个大概是杂物间之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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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德基在二楼,我们坐的位置在落地窗边上,刚好看到步行街的一角。街上人来人往,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街对面有一间金行,正在举行六周年店庆,门口挂着一些宣传标语,大致是有些铂金做特价之类的内容。店门口站着三个年轻的女孩,一个穿着金店工作服的女孩站在右边,手里拿着麦克风,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应该是招揽顾客的内容吧。

另一个站在左边的女孩,身上穿着既像晚礼服,又像婚纱的红色洋装,头上戴着黄金打造的头饰,有点像古装戏里皇后的头饰,两只手腕上各戴着一只金手镯,手指上戴着金戒指,金手镯和金戒指上还吊着价钱牌。这应该是金店为了吸引过路人的眼球,特意让女孩戴着金首饰在门口做模特。女孩长得挺好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见到顾客进门和离开,她都跟人点头打招呼。我和先生说,不知等到这个女孩结婚时,能不能也戴上这样一个行头。先生说,买不起可以租的嘛。

还有一个女孩,站在离门口较远的路边上,她的工作服外面套了一件类似小丑穿的花花绿绿的衣服,肩上斜挂着一个布袋和一只打气筒,时不时有大人带着小孩在她面前停下时,她就从布袋中掏出细长型的气球,用打气筒给气球打上气,再用气球做出各种动物的形状,送给小孩。大人和小孩拿到气球后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金店,更别说进去金店了。

我在肯德基大概坐了二十几分钟,看着这个女孩一直在不停地忙。难得有一、两分钟的空闲,她就用一只手在揉另一只手,从她的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得出,她的手已经非常酸痛了。

女孩大约二十岁出头,样子比较清秀,脸上没有太多笑容。我想,如果是她的父母,正好坐着楼上,无意中看到楼下自己的女儿这样辛苦地工作,心里该是多么地心疼啊。我留意到她的脚上穿的鞋是那种细跟的高跟鞋,我的心里不禁暗暗责怪她,明知道自己要长时间站着工作,为什么不穿一对比较舒适的平跟鞋呢?看到她在揉手腕,我心里暗暗希望:那些路过的小孩,别再找这个女孩要气球了,找爸爸妈妈要别的东西玩吧。但我的希望只是一厢情愿。还没等她揉上几下,又有大人带着小孩子过来找她要气球了。

我们吃完晚饭,就从肯德基的后门出去了。后门有个楼梯,楼梯下是一小块比较僻静的地方。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巡警,在楼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把帽子摘下来放在一边,点燃了一支烟,一副疲倦的样子。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巡逻了半天以后累坏了的年轻人,抽空找个地方稍微歇息一下吧。

回去的路上,经过服装批发市场。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批发市场早就关门了,但门口还有十几个搬运工聚在那里打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出错牌了,或是有人说了什么笑话,他们在那里一起哄笑,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这些搬运工平时都是在批发市场揽活,用人力平板车帮人搬动货物,没活干的时候,就聚集在批发市场门口一起玩牌,或看看手机。

看到他们,我不禁又想起刚才在肯德基吃水果的男人,他应该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分子吧。

我不禁感慨:没有谁的生活是容易的,但再不容易,也要咬咬牙坚持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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