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担你的悲喜

事实证明,恋爱是要从小谈起的,即使学生生涯中最为关键的高中时期,一对对虐瞎狗眼的小情侣也从来不会少。

算起来,我们宿舍可以称为名副其实的单身狗宿舍,从高一到高三谁都没有男朋友。但小女生多少会有几个暗恋或谈论的对象,比如说室友s的thegirl,在比如说,我的“竹马”。

我的“竹马”并不知道我这样称呼他,这只是我对舍友的叫法。我们是在幼儿园相识,一起上的小学、初中,高中时竟然还是校友,不可谓不是孽缘。我是从小一直喜欢他到现在的,至于原因大概就是他说是对我最好的男生吧。

现在的学生开窍早,我是和我的一个小伙伴同时喜欢上他的,不知道他哪里好,喜欢的有点莫名其妙。我们刚刚升入六年级,自忖是个大孩子,总想做一些超越年龄的成熟事情。我闺蜜性子比较外向,开朗活泼,外加人缘好,很受男生欢迎,嘴甜,不怯场,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在这样的对比下,不论是出于朋友道义还是自尊心作祟,他既然提前开口,全班知晓,我是再没可能说些什么。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沦为他们的信使,为他们传递一些我闺蜜送给他的小礼物。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错觉,只有我送的礼物他才会接受,我闺蜜亲自给他他有可能推拒,也许是这个原因,她那么热衷于让我去递东西吧。我爱是不乐意理解成他们是因为小男生小女生的矜持而感到害羞,我还是想保留一些不存在的幻想,是假的也没有关系。

上下学时通常是一群小男孩儿和一群小女孩儿一起,家离得近,班里人少,路上谁到家谁撤退。有一次在我家前面停住时,她突然叫住我,和几个小姑娘起哄,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猜出了什么,毕竟她从来是比我机灵,我面红耳赤的懵了许久,缓过神后,匆忙找了一个人名垫上,急步跑回家,心才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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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他开始谈恋爱,是同班的一个小姑娘,小巧玲珑,笑容甜美,人缘极好。说来也巧,我和她女朋友初中三年在一个寝室 ,两次换宿舍都没有分开,感觉比他们还要有缘分。听说是那个姑娘告白的,暑假时聊着聊着就聊在了一起,我羡慕他们的幸福,佩服她的勇气,气愤我的怯懦。不知道如果我可以早一步说,他会不会答应呢。这场爱情时间长的让我崩溃,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们是可以白头到老的。三年之久,我越来越感到等不起,每天听着那些恩恩爱爱的情话,听着她讲小幸福的故事,细数着时日的长短,默默忍受着时光的炙烤,岁月的煎熬,感受这孤独的寂寞,无人可倾诉的寥落。

我的神经强度远超出我的想象,它坚韧的我都为它心疼。实在崩不住的时候,我想我的家人哭诉,坦白了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暗恋,因为他们的幸福而苦恼,时隔太久,当年说的话早已忘却,但还是记得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的自己,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委屈压来,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倾吐了个干净,至今记得我是怎样的心痛。

说出来,就算忘了,直到毕业,我都再未提起过。其实我至今疑惑,我小时候对我异常严厉且不许我早恋的妈妈,为什么对这件事当从未发生过,没有在事后打我一顿,反而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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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情,我也曾犯过蠢,有几次差点被别人看出来,大概他们已经知道,我和小学同学关系还好时是有人问过我的。

中考前和几个小学同学去回顾小学生活,看望曾经的老师和熟悉的一切,没成想刚好赶上放假,只有门卫和个别老师在,遗憾的是,教过我们的老师最终没有见到。

学校面积小,一进门是笔直的石油路,两旁种着四季常绿的松柏,左边是花坛,鲜艳的玫瑰、素净的月季,红白黄交映成趣,教学楼掩映在其后,夏季阴凉。

没有故人可见,这一次的出行未免太过无趣。有男生找门卫大叔借来几副乒乓球拍连带小球,涌向乒乓球案——这是我们小学时玩的最多的游戏,下午第四节课必上体育。

女生的玩乐就更少了,逛完整栋教学楼,看过后操场,翻一翻打印室的纸张,观看男生的乒乓球大战,也有上前去露一手的巾帼女将,端是有些乐子了。

我大多数是是正常人,脑子不犯抽,可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的瞬间,自己都有杀了自己这个蠢货的冲动。初中时喜欢一个男明星,和“竹马”长得相似,曾请“竹马”为我打印过照片。他们打的如火如荼,气氛正浓,我突然不经大脑喊了句话:“天!他和xxx长得好像啊。”一时间,谈笑声、激战声、欢呼声全部停止,时间仿佛慢了很多,所有人纷纷将转向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放慢的动作,惊讶的表情和疑惑的眼神,这令我感到惶恐不安,生怕因为这神来之语联想到其他方面,我想忽视他们表达的含义及包含的意味深长,对于这件我向来讳莫如深的心事被暴露在阳光下的深深退缩,所幸,几秒钟后他们各自移开眼,凝滞的空间恢复运转,好像一段时间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众人继续笑闹打趣。这很好,它掩饰了我这个缩头乌龟的胆怯,就让它从未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光如沙漏一去不返,白云苍狗,时移世易,我所熟悉的一切随着一场盛大的考试终结。高中开学,我将开始新的生活,学新的知识,交新的朋友,喜欢新的人,然而生活的戏剧性在于它并不会过成你想像的样子,有时甚至相差甚远,讲你打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我们还会遇见呢,那下定决心的告别随着一张渐渐清晰的面孔土崩瓦解,片片融化。

他修理科,我学文科,有多大的几率会凑成隔壁班呢?我们就是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好不打招呼。他是见到我就会笑得灿烂,会招着手漏出一口白牙。我性子作,一直固执的认为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有多他有那么一点想法,太亲近总归是不大好的,即使只是招一下手,说一声你好。于是不得已落他面子,径直走过,目不斜视,如此数次,他再碰到我时在不说一句话。只有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我才确定他大概还是有话想对我说的,这个认知使我控制住要对他立刻坦白的冲动,不至于太急切的把心事暴露。

教学楼厕所在东面,也就是说我每次上厕所都会路过他的班级,他们班前门通常不关,我会很轻易看到坐在靠门第一排的“竹马”。时间久了,就养成了每次经过都要看上一眼的习惯,我是不相信心有灵犀的,可总有那么几次在我看向他时他抬头眼睛对上我,直愣愣的盯着,到我离开为止。

神奇的是,他近三年间从没有换过位子,我每次望向他们班时,第一个入眼的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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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最开心的事就是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我们那里地方不大,同学中有的原来就认识,有的她的小学同学是我的高中同学。赶巧的事,我就遇到了一位他女朋友的旧识,知道她发生的大多事。

自此以后,我稍安了心。和他相处时没有了心里负担,虽还会紧张,但抹去了几分僵硬。


我上高中前,没有坐过公交车。我爸爸担心我坐丢,嘱托“竹马”照看好我。当时同行的有五个人,他们两人结对说着话,我默默跟在后面听。

他可能不放心我,记得我爸爸的话,走一段路回头望我一眼,其他人跟着往后看,两条公路我不记得他回过几次头,我甚至想他会不会也是有点喜欢我的,要不然不至于看的这么频繁,毕竟我和他年龄一样大,又不是傻子。

我每次回去会带很多东西,拿不了时他会和我交换他比较轻的书包,也有些时候直接拿过去我的书包。

公车人多座位少,回家时是找不到座位的,只有等家离得近的下车。等车渐渐空旷时,路已经行进一半。我坐公交会站在车头,车头车尾是不去的,这就意味着我不会等到座位。

同行的人中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女生。但令我奇怪又惊喜的是他在等到座位是都会叫我来坐,我不好意思推脱时,他会大声吼我。我装作被骂后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里却幸福的要冒泡,整个大脑放空,人发飘。



初去高中不适应,一周一次的给家里打电话。学校统一发放电话卡。

活动课打电话的人多,必须要排很长时间队,我等的无聊,眼神乱晃。这时候总会看到他和另一个男生从拐角走出来。他会问我需不需要用他的手机,好像可以随时回去拿。

学校中不乏作秀的行为,一旦有重要活动或评学校职称,都会事先将校园擦拭一新,下午三四节课打扫卫生。如果有剩余时间,则提前去吃饭。

我们到时还早,大多数窗口没准备好。一圈转下来,只有我手里没拿东西,在一个桌子那坐下,正看到他径直走到一个窗口。买了饭后向我这边来,我惊得立刻扭过头。没料到他拿着东西递到我眼前,嘴里说着买多了给我吃。真是胡说呀,分明是刚买的,怎么会买多呢。


我喜欢买书和杂志,时常和志同道合的伙伴去学校书店转。言情图书都挺贵的,有一个人钱没带够,我帮她垫上的。一百块钱,对还是学生的我来说,不算是少了。不成想她没想过要还我,学期都快过去仍然没有还钱的迹象。我脸皮薄,迫于无奈,去找他帮忙,但我万万没想到,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借我钱的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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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么多年,到如今已近高考,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这么多幸运,让我们会遇见彼此。

但我希望不论未来怎样,哪怕阮郎未归、江郎才尽、刘郎倾颓、沈郎憔悴、独孤已逝、潘郎愁鬓,不管时光到底有多残酷,至少要记得我喜欢你时的心情,记得你对我温柔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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