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未来这个词,第一个音节已属过去。
晓芬姐姐还没起床,她的小妹在晾晒白床单。我说我带吉米出去遛吧,我如愿起床,竟然可以这么早。第二天还是这样,第三天我有点乏,晚了十分钟,吉米已经在屋前挠门。但是一声没叫。看我不起,就默默走了。我起来已经找不见他。
晓芬姐姐起来时,吉米已经回来,蹲坐在通往二层的楼梯转角处晒太阳。那是他白天的窝。位置正可以鸟瞰屋檐下闲聊的主人。主人直到太阳照进院子才会起来,翻几页书便准备吃午饭。饭平时很清淡,朋友多的时候她会亲自下厨,有时候朋友自告奋勇做几道菜。吉米守在厨房门口如坐针毡,但他被训练得好,从来不敢入餐厅一步,只是一只爪子时不时朝这边召唤,歪头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我说,这狗娘的很,在外面有女朋友吗。
晓芬忙解释,吉米肯定是同性恋,他喜欢男客人的。
所有人哈哈大笑。
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比晓芬更了解吉米的社会关系。他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玉津桥过去的田地里,有几只白的、黄的土狗常常对他欲擒故纵,她们都是黄花坪的,但他不会跟她们走太远。我带他去过长乐村,刚到村口,他便不肯走,一直朝家的方向张望。他在东寨门有个好基友,每天早晨遛弯后会去蹭饭,然后再回自己家装模作样地吃光小妹准备的饭。
我爆料给晓芬我的发现:那东寨门的老板竟是给他好吃的,他在外面也没吃馋。她和几个女客人津津有味的谈论起这个畜生,但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手里书中介绍精巧的手工上。午后正是最惬意时,院子里围着桂花树坐着闲客。一日聊罢,晓芬决定让小妹挖几颗仙人掌回来种在客栈。
后来晓芬还是没回台湾,吉米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