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和胡俊杰出院,sars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爸妈在得知这件事后依然心有余悸,一度让我感觉有些怀疑人生。那时候觉得自己上了军校,就好比被这个社会抛弃了。除了遁入空门,也只有进入这个特殊的大学会让人时时顿悟。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我过的忙忙碌碌,因为会那么一点点计算机技术,我各种出公差。顺道说一下,出公差意思就是去干活。在学校机关乃至教研室很多教员眼中,军校学员就是一群连廉价都算不上,毫无使用成本的劳动力。至于有一点特长的学员,更是会成为经常被召唤的“契约生物”。
召唤我们也很简单,只需要给队干部打一个电话——我们就要起早贪黑,忙东忙西。
我大一的下学期,各种公差任务太多了,以至于队干部后来都不好意思让我出公差。因为杂活干的多了,加班熬夜又是家常饭,身体一下就垮了。
一天晚上我在电脑房加班干活,因为没有在睡觉前关闭电源,电脑开机开了一个整晚。因为这件事第二天开会的时候,我被教导员点名叫到130多号人面前罚站。我只记站在台上突然感觉人和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又回到了那个卫生所。
我朦胧间听到队干部与军医之间焦急的对话,他们怀疑可能是“潜伏”在在我身体里的sars病毒作怪,军医执意要给我的父母打电话,队长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这样做。
我带着病参加了期末考试,结果没什么意外,高等数学又一次挂科了。本来就偏文科的我报了理科,报了理科又来到这样一所以期末考试论人去留的学校,无休止的公差占用了太多的学习时间,再加上身体因为熬夜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好吧,这些都是借口。
有老学员说哪一门挂科了,只要找到相应的教员花点钱就能摆平。一直以来我都是父母的骄傲,我怎么好意思拿父母的钱来办这种事情。我以为挂科了补考也就完事了,没想到一门高等数学就决定了我的去留。
我留级了,走的那天我看到严厉的队干部,不苟言笑的班长和代理连长,还有胡俊杰都哭成了泪人——只有我是笑着的,看到你们一群大男人哭成那个奶奶样,留级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