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甫先生的《仙磕遗踪》付梓出版
乡村寻“龙”人
——薛文甫《仙磕遗踪》印象
薛文甫先生的《仙磕遗踪》付梓出版,作为忘年之交的文友,我为之高兴。这本书里的主题“白龙山”位于淡溪镇域内,与我现在的工作有直接关联,书中的每一个故事我几乎都有所耳闻,当印成铅字投射进入眼睛时,让人倍感亲切。
白龙山为乐清东乡第一高峰,历史文化印记深镌,且为道教名山,山上有仙人棋盘、仙人脚印、仙人屏风、仙人饭甑、仙叠崖等众多道教元素。有考证认为,明代之前,白龙山系道教典籍记载的天下第三福地仙磑山。自清同治年间吴永佶编撰的《白龙山志》以降,白龙山民间文化研究一直为学者所重视,薛文甫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他选择用民间故事的视角,为白龙山立传。然而在文学界,很多人对民间文学有着很深的误解,认为这种文本缺乏严谨的考据,语言简单直白,但我认为,恰恰是这种在“下里巴人”中流传的“口头文学”,以其“直接地气、质朴不做作”的群众性而成为所谓的书面文学的源头,譬如著名的《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和《白蛇传》等四大民间故事,几乎染成了中国人文的底色,影响着人们对未知世界的想象。薛文甫先生的“白龙山民间故事”固然无法与“四大”相提并论,但在白龙山周边,也是妇孺皆知、深入人心的。
明代文学大家冯梦龙说:“但有假诗文,无假山歌。”为什么?“以山歌不与诗文争名,故不屑假”。民间故事也一样,其本身立场就是以传说行世,不谈真伪,只求真情。我对民间故事的研究者和传播者,始终心怀感激和敬意。
在未认识薛文甫先生这个人之前,先认识他的文字。在乐清文学圈,薛文甫先生有淡溪民间文化“活字典”的“绰号”,他所著的《仙磕遗踪》,用最通俗的语言、最浅近的叙述、最卓绝的坚持,捡拾起这些遗落在民间如珍珠般的故事,为白龙山串起一条精美的项链。当这条项链展开来,就是一条“龙”的样子,薛文甫先生就是那位寻“龙”人,他因一座白龙山而获得了莫大的荣耀,被授予“白龙山民间故事”非遗传承人,同样,也因一座白龙山获得了莫大的满足,让晚年的生活继续发光、发热……
去年6月初,我履新白龙山下的淡溪镇,第一站第一人拜访的就是隐居于此的薛文甫先生,我渴望从这部淡溪民间文化“活字典”中,或者说,在薛文甫先生这位寻“龙”人的身上,读懂一本叫“白龙山”的书。
众所周知,白龙山传说与淡溪镇有关,传说该镇峃车村一江姓少女在溪边浣纱时,误吞石卵有娠产龙而得名。这则故事被写进了明永乐以来的《乐清县志》。后代白龙山传说故事均依此展开,在白龙山入口的淡溪镇龙潭村,就留下了大量“龙”的“痕迹”。有人说,“民间文学是集体的艺术,有人先编出了故事梗概,有人给它添枝加叶。”薛文甫先生就是那个“添枝加叶”的人,毫不意外,他的《仙磕遗踪》开篇就向我们讲述了他记忆中的“白龙娘”故事,所不同的是,薛文甫先生的故事情节更加细腻,语言更加生动,现场画面感更加强烈,在文字中穿梭似乎身临其境,读来有趣、难忘,余味悠长。除此之外,书中还加入了乡贤、南宋状元王十朋的故事和当地民俗传说,丰富多彩的人文元素让本书的价值得以体现。当我读完整本《仙磕遗踪》,发现薛文甫先生已将白龙山民间故事传说融会贯通,故事与故事之间相互联系、触类旁通,形成了一个整体。我想,如果不是对淡溪山水和人文了然于胸的人,是断断写不出这本书的;如果不是对淡溪山水和人文爱得深沉真挚的人,是断断不会去写这本书的。
薛文甫先生作为土生土长的淡溪人,从小就对白龙山民间故事耳濡目染,成年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退休前是淡溪小学的校长,业余时间主要用来研究白龙山民间文化,退休后更是将全部身心投入其中。若以白龙山从明初得名算起,这座山与薛文甫先生相遇,足足用去了600余年的时光,这是白龙山之福,更是薛文甫先生之幸。2008年8月,薛文甫先生出版的《仙人叠岩望九州》,收集白龙山故事34个,这次出版的《仙磕遗踪》则增加到64个,这些故事与淡溪镇周边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地方古迹、自然风物、社会习俗紧紧相扣,或引经据典,或幽默诙谐,娓娓道来,具有浓厚的人文色彩和很强的可读性,是研究白龙山民间文化的一部力作,是弘扬淡溪非遗文化的重要资料。在淡溪任上,我随薛文甫先生寻访了大量的白龙山民间故事“原产地”,让我感受到了淡溪文化丰富的内涵和无穷魅力,我要谢谢他。
薛文甫先生现年68岁,年近古稀却身体健硕,丝毫看不出老态龙钟的样子,这大概得益于他经常去白龙山采风的习惯,当然也离不开他乐观豁达的心态,以及对白龙山民间故事的牵系。在此,我借用薛文甫先生《登龙山》里的一句诗,“吾虽花甲志犹在,仿效东坡学少年。”包括白龙山在内的淡溪文化是一个宝藏,无论年龄背景,每一个关注这里的人都是她的研究者、欣赏者、守望者。做好白龙山民间文化研究,我们责无旁贷。
(陈霜,笔名陈鱼观,现任淡溪镇党委(宣传)委员、镇文联主席,乐清市现代汉诗学会副会长,浙江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