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小说》

4月23日是一年一度的“世界读书日”,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每天出版的图书在150本(套)以上,面对如今种类浩繁的图书,正应了庄子所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念小学识字后,我开始喜欢看大哥买的连环画(我们叫“小画书”),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小画书《小英雄雨来》,虽然收录在小学语文课本中,但是图文并茂的画书更富有震撼和刺激。雨来聪明勇敢,游泳本领高强。他带领一群天真无邪的儿童,站岗放哨,给八路军送鸡毛信,上树瞭望,捕捉敌情。结尾处是扣人心弦的,第一次看的时候,原本以为雨来被鬼子打死扔在河中了,还暗暗揪心伤感地流泪,没想到结局又峰回路转,枪响以前,雨来就趁鬼子不防备,冷不防扎到河里去,鬼子慌忙向水里打枪,我们的小英雄雨来,却已经从水底游到远处去了。终于,幼小的心里一块石头才能落地,可谓怒欣互现,悲喜交加。

1975年,我成为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识字量不断增加,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想看大段文字的内力在驱动。一个偶然的机会,去邻居家里玩,看见炕上放一本厚厚的书,封面封底是牛皮纸糊着,我急切地把书捧在怀里,打开牛皮纸封面的书,发现早已没有了封面,并且页码已经少了几十页(估计是农村的妈妈给孩子当手纸使了),记得是直接是第三回“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最精彩当属鲁达打郑屠的第三拳,“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当时,读到此处,虽然不认识“磬、钹、铙”这几个字,但估摸是乐器,又仔细回忆,过年时在李姓人家听过“叨瞎话”(即村里的业余说书活动),也讲到了“鲁提辖三拳打死郑关西”这一段,原来都在书中啊,好一阵激动,一下子就对这本书爱不释手,赶紧跑回家央求母亲去邻居家给我借回来,我整整用了两天时间看完,那虎虎生风性情各异的一百零单八将,让我沉醉不已,可惜只是上册,等找到下册也是上初中的事情了。这样,我才完整读完了人生的第一部小说《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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