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震,是一名国企员工。昨天我的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我很伤心。
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那天我正在厨房炒菜,因为没有油烟机的缘故,我被油烟熏的睁不开眼。我记得她回来的时候关门的声音比平时要响一些,如果你在广州或者深圳租房住过,对这点一定有相同的感受。那种铁门只要稍稍用力,声音就会极大。我有几次亲热的时候被这种关门声吓到差点阳痿,大概这种影响会伴随终生。胡婷重重的关上门,我便知道她回来了。此时,我正在做土豆牛肉,她最爱吃的菜,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亲自下厨做上几个菜,渐渐的形成了惯例。她坐着的时候,双腿笔直,身体端正,你以为她很严肃。只要一说话,你就能感受到她的性感,是的,她的话幽默性感。我有时候会接不上她的话,感到自卑。
晚秋时节的傍晚,有夕阳有凉透的风但没有最爱的人。酒太烈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这样的时刻你独子走在大道上,冷风一吹,酒精上头,整个人便摇摇欲坠。假如还有点伤心的成分,那这酒有多烈,心就有多痛了。我有点站不稳,我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过往的行人,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了冬天的悲哀。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假如我就这么睡着也没有大多的事,太阳再往下照一点,就能给我加床金色的被子。乾施坤受,我是原始的火。偏偏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胡婷看我慢慢闭上眼睛,身体逐渐倾斜,可能以为我要死掉了。她跑过来扶住我但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能A A A的不停喊着。我被她的声音吵醒,闻到一股香水味道,我很喜欢。第一次觉得秋天是个好季节,要是能谈一场恋爱那就更完美了。但是和谁呢,我睁开眼看到的人。她真是美极了。我挣扎着把手机给她,然后在备忘录上打出我的地址,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做完这些后我便在长发飘飘她的面前睡着了。我承认,如果她不出现,我可能可以扛到到家。
我和胡婷就是这么认识的,那天我喝了点酒就要去看看夕阳,结果在公园的长椅上酒劲发作。她说,如果不是她好心把我带回家,我就要在夕阳下死掉了。她还说,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公共场合耍酒疯。后来她还在不经意间说漏嘴,意思是说我是一个颇有一点浪漫色彩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夸我还是贬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前后矛盾的人。
罗大同一早就在公司发飙,声音之大把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都吓哭了。落地玻璃收集着眼前的一幕,我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这位美女员工站在面前,楚楚可怜。在我看来这个女孩子挺美的,这么大声批评教育显得有点过分。我咳嗽了两声,意思是说,我已经很不耐烦了。大同懂我的意思便然让这个女孩子出去了。这是一个30平方的独立办公室,我现在是这家500人公司的总监。
大同说:“我们多久没见了”
我说:“大概一个月吧”。
大同说:“那我们上次见面,我怎么样啊?”
我说:上次,你还住在我家待业。
大同说:那怎么样啊?
我说:那牛逼咯!
说罢,我们给了彼此一个拥抱。显然,我也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
罗大同今天找我是为了和我商量一件事,说至关重要,必须到现场,搞得很是神秘。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很大,大到可以倒映房间的所有东西:沙发,茶具,办公桌,桌上的地球仪,墙上的世界地图,还有坐在沙发上的我,外面是拔地而起的高楼。此时,太阳刚升起,我看着这些高楼感到一阵悲哀。
大同第一句和我说的是: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乃圣人也。我觉得他说的是狗屁,我特么是圣人我还站在这里吗?
我把做好的菜一一端到桌上。胡婷没有出来,今天她似乎不高兴。我打开房门,她正在收拾行李。我说,你怎么了,因为油烟的熏陶,这句话的声音极小,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她说,她要出去住一段时间。我问,和谁,出去多久。她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收拾行李。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就快要谈婚论嫁了,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征兆,女人变心的时候,心细如发。不爱一个人也是这样,恶之欲之死。无论如何我是要保持尊严的,一个男人的尊严。但是油烟的味道太重,鼻涕眼泪熏出一大堆。
这次对话,我们最后一次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她收拾好了属于她的东西,绝没有多拿一样,留下一堆回忆在的屋子里。我开始想念她。
罗大同对我说的第二句话是,胡婷已经搬过去和他住了。我没忍住,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架,之后我们便扭打在一起了。她抢了我的女人,还认为我只是玩玩而已,而他是真爱。我就他妈的。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周围被消毒水的味道包围。我没有打赢,他比我强壮多了,尽管我是先手,结果还是我被他爆打了一顿。此时此刻,我躺在医院万念俱灰,身心俱疲。我不敢扭头,怕眼睛里的眼泪会随时掉出来。如你所知,截止目前为止,我成为了一个失败者。兄弟没了,女人没了,只能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廉价病房里看着疲软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升起又落下。
有一天表妹来看我,到我不记得我有过这样一个表妹。她长得很好看,烫了一个大卷,还染上了酒红色。关于头发颜色我们做过讨论:我觉得酒红色那就得有点红色的样子,但实际上这种颜色看起来是黑色的,也就是说好像没有染色一样。表妹说:酒红色比较含蓄,要在阳光的反射下才能看到颜色。说罢,她就在我面前低下头,然后幌动脑袋对我说:表哥,你看,现在是不是红色了?我就应和她说,是是是。其实我对她头发颜色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低下头的时候漏出了整个乳沟,这让我陷入沉思。半天,表妹抬起头来看了我半天说,表哥,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我没有告诉她,我确实是想起胡婷了,我忘了已经多少天了。
晚秋时节的雨应该带有一丝凉意的吧,可惜我感受不到,此刻我正在医院里,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这雨要下多久,不知道。我要住多久,也不知道。给我检查的医生是一个头发稀松的中年人,他总是说,你目前这个情况已经稳定了,但是脑震荡还的观察观察,然后就走了,观察多久他也没说。我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脑震荡了?
表妹又来看我了,这次她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很有一点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不好说,有点酷,有点性感,她是我的表妹,我都有这样的想法。我想,你大概能猜到她长得又多好看了。表妹来看我,这次我们的话题就比较多了。
表妹说:忘了她
我说:忘了谁?
表妹说:就是她啊!
我说:哪个她,她是谁
表妹说:你前女友,忘了怎么进来的吗?
我:哦,想起来了,因为前女友的事打了一架进来了。
表妹:想起来就好,要吸取教训。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又陪我一起吃了中午饭才离开。临走时我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来。她说,很快的,我有时间就会来的,谁让你是表哥,谁让你受伤了呢。
这句话意思是说,假如我不受伤,我就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个漂亮表妹的存在。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清楚这件事的关系。
直到出院,我表妹再也没来看过我。我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这种冷容易让人感到悲观。